第555章 难以取舍
“如果事情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瓦剌被北元王室的联军打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时，瓦剌突然得到了一大批资助，这其中有武器铠甲也有粮食和其他的物资。
得到这些物资的支持，瓦剌也突然有了和北元王室联军一较长短的实力。”
“现如今距离春天已经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原本传言瓦剌会在今年春天对大明发动第二次进攻的事情，现在看来恐怕是要推迟了。”
“您可以想象一下，要不是瓦剌突然得到了周寿的资助，让他们避免了被北元王室联军吞并的下场。
也就等于是间接的让大明避免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周寿的做法不仅没错，反倒是对大明有莫大的功劳啊。”
尽管于谦心里还是不相信周寿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大明继续遭受瓦剌人的进攻。
但他却也不得不让他承认，只要瓦剌和北元王室之间的内斗不分出个结果来，那大明就一直是安全的。
“难道，我是真的误会周寿了，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大明的安全？”
其实作为大明的兵部尚书，于谦对于大明是否能抵挡得住瓦剌的第二次进攻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
尽管，大明重新训练了几十万的大军，尽管城外两座瓮城也已经修筑完成了，他依旧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击败瓦剌的百万大军。
而相比输掉战争，大明可能会遭遇的损失，区区几万套盔甲和武器，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朱冀居然选择了隐瞒，而不是直接报告给朱祁钰。
要是一切真的像朱冀说的那样，这事若是让朱祁钰给知道了，又或者被泄露给了朝堂上的人，那周寿可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越想心里越是后怕。
“朱冀，你这次做的不错，若不是你，朝廷恐怕就要损失周寿这么一个大才了啊。”
然而，朱冀却是叹息了一声道。
“这也是小婿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地方。
小婿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责任就是监察天下，虽然周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好，可他毕竟是将武器铠甲这种战略物资倒卖给了瓦剌。
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包庇于他，可若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反倒会害了他，让大明损失一个堪比诸葛武侯的人才。
岳父，你教教小婿，小婿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又能为朝廷留下一个大才呢。”
于谦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了。
周寿错是一定错了，可他的错却是建立在为大明谋取更大的利益的基础上。
作为大明的官员，他自然是有责任为朝堂清理那些害群之马，而且他一直以来的为人准则，也不允许他明知道周寿做了错事却隐瞒不报。
如果他今天为了保住周寿，对他做的事情选择视而不见，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自诩公正，还有什么资格领导群臣。
一时间翁婿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去跟朱祁钰说清楚，指定是不行的，朱祁钰作为皇帝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偷偷将几万套武器铠甲卖给敌人这种事情发生的。
可若是不跟朱祁钰说，他们俩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他们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孙太后。
若是将周寿所做的事情告诉孙太后，然后在又孙太后去跟朱祁钰说明一切，朱祁钰看在孙太后的面子上相比不会对周寿太过苛责。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进宫去求见孙太后。”
可这时朱冀却迟疑了。
他神色有些为难的道。
“岳父，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于谦好奇的问道。
“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重要！”
朱冀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根据我手底下人的调查，那些晋商之所以敢大规模的将物资卖给北元皇室，主要是得到了镇岳大将军石亨的首肯。
若不是他点头，那些晋商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向敌人提供物资。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石亨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收了那些晋商不少的好处。”
“若是咱们把周寿的事情告诉了孙太后，那石亨的事情要不要一起说了。
若是到时候孙太后和陛下一怒之下，下令将石亨等人给抓起来彻查，会不会影响到孙太后和陛下对周寿的判断，这些可都是咱们要考虑的事情啊。”
于谦似乎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石亨的事情。
这让他再次陷入了为难之中。
周寿对大明的贡献了解他的人都有目共睹，可石亨为大明抵挡了无数次瓦剌的进攻，同样是功劳不小。
保下一个就得保下另一个，否则不管惩处了谁，另外一个人都指定会不服，最后恐怕会将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那时候大明的脸可就要丢尽了。
一时间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寿啊，周寿，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就在于谦二人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同时，京城的一件奢华的宅院中，张軏等先前曾参与过南宫之变的众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只不过相比上次的人员，这回他们中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亨手底下的头号智囊，司徒彦。
张軏作为这次聚会的主办者，一上来就直接对众人说道。
“两座瓮城已经修筑完成了，不管到时候瓦剌人是否会进攻大明，这两座和京城距离如此近的瓮城，将来的地位都不会太低。
若是能将其中一座掌握在手里，将来的好处不可估量。
而老夫作为禁军右都督，掌管其中一座可谓是合情合理。
只是其他人同样盯着这块肥肉，不想让老夫得手。
所以老夫再次恳请诸位，一起帮忙上书给陛下，将其中一座瓮城的管理权交给我。
到时候，老夫绝对不会亏待了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