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合作
十三室和地方军阀并没有任何相互统属的关系。
甚至如果放宽到十三室的上级，革命调查司这个部门，他们内部还有一个科室的主要职能是用来监视军队，节制军官，算是敌对部门。
而于瑟秋被山城革命政府派来彭城建立十三室分站，除了对付锦衣卫外，也未尝没有监视李革明，防止他在江北割据的意思。
所以自从抵达彭城在这里建立了分站点以后，于瑟秋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李革明有过接触。
那位大帅如若真的有在地方称王称霸的野心，必然会对她敬而远之，让十三室和锦衣卫两边狗咬狗。
可令于瑟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李革明居然专门要见她。
而且看这个架势，他专程从许镇回来，好像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关于李革明为什么长时间停留在许镇，以及和她同一天到达彭城的那两个洋人的事情，已经将耳目散布到全城的于瑟秋也探听到了一些传闻。
彭城下面的那个小镇子里，貌似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李革明想要联系洋人将它给卖了。
对于这件事，于瑟秋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她只是让人将发现的信息给山城那边发了一份电报，山城的革命政府因为北伐中止而彻底点燃的内斗，也没有任何回信。
接到李革明的邀请，于瑟秋思量片刻后便换了一身衣服，前往了彭城城区的大帅府。
就算已经到了夜晚，大帅府也依旧灯火通明。
于瑟秋在被一名管家引进门的时候，她还能听到在帅府的后院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对此她只是露出了一道玩味的笑，直到在会客厅见到李革明之后，她才用调侃的口吻招呼道。
“李大帅许久未见，雄风依旧啊。”
于瑟秋并不怕李革明，革命调查司究竟有什么样的职能，这位南方出了名的军阀不可能不清楚。
他在司清遇刺后给山城通电就是在对革命政府示弱，主动提出让十三室在彭城建分站点也正是这个意思。
既然李革明不想和革命政府完全闹掰，那他就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于瑟秋很明白这一点。
李革明却看起来并不想和她聊什么废话，他仍旧是那张犹如尸体一样脸，就像是被刷上了白漆的枯树皮一样，只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需要你帮我做事。”
听到他如此直言不讳的提出要求，于瑟秋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古怪起来，她笑了笑。
“李大帅，我并不算是你编制内的人员，你应该没有统属我的权力吧？”
“你恨明国。”李革明只是平静道。
“然后呢？”于瑟秋漫不经心的开口。
“永兴32年，你父亲镇守天南港遭受瀛桑舰队围攻，在他死守期间，是明国和瀛桑私下媾和，出卖了他，也出卖了你全家，最后只有一个人从中逃出来，被司家救下。”
李革明淡淡的说起这件事往事，于瑟秋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李革明。
“你调查我？”
李革明摇了摇头。
“我没有调查你，而是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我还知道主持和瀛桑和谈的人是当时的建极殿大学士刘国风，促成这件事的是睿亲王朱连樋，主张放弃你一家的人是济南伯韩立信。”
“除了刘国风在8年前老死以外，朱连樋和韩立信都还活的很滋润，并且成为了北边刚复辟的大明国内阁成员。”
听到这些人的名字，于瑟秋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攥的紧紧，那被涂红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不知是不是被血浸染，让它们变得更加鲜红了。
李革明说的这三个人她这些年只调查到一个，就是主持和谈的刘国风。
但刘国风早就老死了，于瑟秋唯一的复仇指望就是找到他在世的家人，杀了他全家，让他彻底绝后！
可今天，她是第一次听到另外两个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名。
于瑟秋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听起来还依旧镇定，却怎么也无法掩盖那抑制不住的颤音。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
李革明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于瑟秋的注视下解开了自己裤子上的腰带。
他那张脸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变化，就像是脸上的表情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一般，不会感受到屈辱，也不会感受到其他任何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的影响。
于瑟秋的呼吸都暂停，她呆呆的看着那一幕，脸上充斥着无法言说的难以置信。
那沙哑中带着些许细长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我也恨，比很多人都恨，其他那些人北伐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我不需要那些，我这一辈子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杀绝朱家。”
李革明盯着于瑟秋的眼睛。
“你帮我，就是在帮自己。”
......
回到典当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张绝和陆露西的动作本来很小心，可当他们小心翼翼推开典当行大门以后，才发现里面还亮着一盏煤油灯。
南明朗身上披着一件外套，脸上带着副老花镜，正伏案盯着一本笔记。
当听到门前的动静，知道是师姐弟俩回来，他头也不抬的用沉闷声音开口道。
“灶台上的稀饭还是热的，盛了就能喝，菜橱里有一盘蒸熟的白玉，这么晚了就简单填填肚子吧。”
看到南明朗没睡一直在等着他们回来，张绝也大咧咧的坐到了他对面，看向了桌子上被摊开了那本笔记。
“叔，大晚上你还在研究什么呢？《一气生源》不是都改好了吗？”
陆露西转身去拿碗筷盛饭，南明朗听到张绝的话，叹息一声，摘下老花镜。
“光是能阶提升肯定还不够，气宗风雨雷电四种术法总项，你只是精通风，会用雷，雨和电都没有接触。雨我们可以暂时不学，但电很重要，是四术法中最重要的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