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承瑾，能抱一下吗
白秀秀心里更加烦躁了：“我不去，顾承瑾，你不用劝我了。”
“白秀秀，我的毒我自己清楚，不用这么花心思。”顾承瑾叹息，难得的和颜悦色，甚至语气里透露出几分温柔。
“去休息吧。”
他的语气坚定又有力量。
白秀秀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承瑾，瞪圆了眼睛。她抽回自己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打翻了自己手边的粥。
“顾承瑾，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作为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病人像是顾承瑾一样。她经历过的那些病人，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白秀秀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她见过太多双眼睛，那种渴望的、无力的。
她未曾有过动摇，深深地知道，有的时候人是没有办法战胜命运，只能自己调解，学会释怀。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顾承瑾的这双桃花眼。那双漂亮的、凌厉的、平静地、没有怨怼的眼睛。
却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脏刺痛。
为什么不怨恨呢？
为什么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
“白秀秀，不值得我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用这些时间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顾承瑾勾了勾唇，脸色依然白得透明，却挺直了脊背。
他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白秀秀真是他遇到的最倔的一个女人。
白秀秀后退一步，冷静地反问：“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是对我有意义的事情？”
原来她的所作所为在顾承瑾眼中没有意义？
凭什么他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定性了她的努力。
白秀秀心中一股无名火，蹭的一下子点燃了。她像是被吹到极致的气球，只需要轻轻地一碰触，就会炸开。
“设计，或者随便什么你喜欢的事情。”顾承瑾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怒火一样，没有什么感情地说道。
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等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看着已经有些凉了的粥，垂眸，眼底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他周身散发着淡漠疏离又厌世的气息。
白秀秀向前一步，握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黑白分明的凤眸满是认真，仿佛全世界只有面前的人值得她这么专注地看。
这样的眼神又滚烫、又直白，仿佛要撞进顾承瑾心灵最深处一样。
他别开了视线，指尖动了动，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白秀秀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顾承瑾对我来说救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你可以选择对你的生命不负责任，你也可以继续对你所经历过的世界失望，但我不想看着你毒发。你那么痛苦，我不忍心。顾承瑾，我承认，我开始不喜欢你的脸了。”
“我开始在乎你本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自嘲和沮丧。
甚至她自己都没察觉，她黑白分明的凤眸里覆盖了一层水汽，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多了一份脆弱。
眼前女人的话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尖。
明明他对白秀秀的态度一次比一次糟糕，为什么白秀秀还是会这么说，这个女人就不会对他失望吗？
顾承瑾看着她凤眸里几乎要掉下来的泪水和掩饰不住的脆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不舒服。
他蹙眉。
这样脆弱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白秀秀的脸上。
他不喜欢。
白秀秀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脆弱。
真丢脸。
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
不过……
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柔弱吧，梅梅跟她说只要肯装柔弱，就能够让男人心疼她。
于是白秀秀突然释怀了，觉得自己不丢脸了，甚至理直气壮地吸了吸鼻子：“顾承瑾，能抱一下吗？”
顾承瑾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这种时候不得寸进尺还等什么？
白秀秀果断走了过去，弯腰抱住了顾承瑾。她闻着顾承瑾身上淡淡地药香味，觉得心里满足极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顾承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秧子。
却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真是好奇怪。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
她果断地埋在了顾承瑾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
让她感觉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活着。
顾承瑾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那颗脑袋，伸出手抬起手，到了半空中却又拿开，他轻声说：“白秀秀，我觉得你笑的时候让我很舒服。”
他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仿佛被人下了毒药一样。
特别是看到白秀秀眼底的脆弱。
这种心脏被人捏住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窒息。
白秀秀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顾承瑾，你真的很讨厌，我从来不是这么一个人，眼泪这种无聊的东西，我以前都没有的。”
她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性子，却几次三番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像是小女生一样撒撒娇，哭个鼻子，顾承瑾也不会觉得她这样太脆弱了。
不会用有色眼镜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秀秀才从顾承瑾怀里钻了出来。
她撇撇嘴：“我饿了，喝粥了。”
折腾这么大半天，她肚子是真的咕咕叫了。她果断拿过一旁顾承瑾送来的粥，没什么形象地喝了起来，动作既粗俗又优雅。
顾承瑾看着她的样子，拧着眉心，不解地问道：“白秀秀，为什么嫁给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白秀秀头也不抬地继续喝粥，含糊不清地说道。
顾承瑾了然，想起两人初见的时候，白秀秀就像是八爪鱼一样地抓着自己。
他松开了眉心，平静地说：“你喜欢什么类型，告诉我，我叫季白去给你找，换个人喜欢吧。”
白秀秀正心满意足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本来心情大好，听到他这扯淡的话，瞬间大怒。
还没维持多久，她那种熟悉的、烦人的皮肤灼烧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白秀秀疼得难受呻吟。
顾承瑾也变了脸色，慌忙抓住了她的胳膊：“白秀秀，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