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卡史塔克的担当

“艾隆，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箴言是什么了吗？！”

哈利昂大声喊道，他的身躯因为吸入太多气体而膨胀，整个人如同暴熊般站立。

“我当然没有忘记，可“凛冬骄阳”不会闯入漆黑的夜空，那样过于鲁莽！”

兄弟二人因为刚刚收到的消息而争执不休，与大多居住在焚王塔的北境贵族不同。只要是倾向于卡史塔克的势力，基本都是居住在有着巨大地窖的号哭塔内。

石湖镇失陷的消息传到赫伦堡，兰尼斯特将整个城镇夷为平地，并且放任士兵劫掠。侥幸狮口脱险的石湖镇人向自己的领主慕顿家族诉说不幸，为此威廉伯爵将这些上报给了赫伦堡的卢斯伯爵。

本来身为河间地贵族的慕顿，不应该向北境封臣寻求帮助的。可形势所迫，艾隆胸口一紧，依兰诺给他发来信件，委婉的表示希望艾隆能够在卢斯伯爵面前说些好话。最好能够让北境军队前往戴瑞城，对周边七十里地进行布防。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哈利昂得知了弟弟的婚约，本来气愤不已，只因瑞卡德伯爵对艾隆的婚事早就心有所属。可现在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

“我们需要做出表示，卡史塔克从来不袖手旁观！”

看着哈利昂愈发固执，脸色如冰，艾隆只好慢慢顺从他的兄长。

哈利昂属于外表憨厚，心中嘹亮的类型，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来一直缺乏了解。可身为长子的胸怀，让他时刻没有忘记家人之间的羁绊和责任。

艾隆的自作主张，也只得化作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卢斯伯爵这个人并不好说动，他不见得会答应驰援女泉镇。”

兄弟二人看向声源处，文德尔两颗豆大的眼睛有些无辜的眨了眨。

“不要误会，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见解。我对卢斯伯爵也了解不深，波顿喜欢和不穿“衣服”的人聊天，而我只擅长褪去女性的衣裳。”

搓弄下手掌，得益于文德尔的插话，婚约的事暂且被糊弄过去。

“河间地没有明显的地利可以依靠，这点在女泉镇极为明显。爪湾南部基本都是平原，为数不多的山脉都在谷地，与明月山脉相连通。旧神在创造这里时，似乎忘记了给予他们武力和勇气，只知道给他们足够的粮食。三河人疲弊不堪，根本不适合作战。”

“我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错误，三河人也同时代表着坚韧的战士。河间地有着极为出色的炼铁技术，灰色铁板甲配上涂满蜂蜡的皮甲，就算是北境的紫杉长弓的箭矢都无法贯穿。只要获得适当的指挥，那么河间地人一样可以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卡史塔克的廷臣班扬与曼德勒骑士哈里斯互相反驳道，文德尔没有制止手下有些无礼的打断。

场面陷入片刻安静，沉默到可以听见心跳声。

“女泉镇肯定抵挡不住兰尼斯特的尖牙，鲑鱼会被撕碎！我并不是认为要放弃慕顿，而是认为女泉镇没有必要固守！”

这里艾隆选择打破沉默，并且耍了一个心眼，他和哈利昂表示道，自己不会放弃慕顿，但对慕顿的封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些粗线条的哈利昂脑袋似乎宕机了一下，眼神开始瞟忽，变得不自信起来。

眼见情况不错，艾隆继续说道：“慕顿家族的步战主力有近乎半数都在赫伦堡，兰尼斯特没有船只。我们可以在哈罗威伯爵的小镇接应他们，这样也不算对盟友的视而不见。”

说完，艾隆暗自对情况进行推敲，“石湖沦陷，意味着戴瑞城与女泉镇之间再无据点。三叉戟河附近的麦田即将成熟，我要是是兰尼斯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文德尔此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然后起立，“为什么我们要将目光时刻放在女泉镇！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越过？～额～”

突然的语塞让文德尔渐渐涨红了脸庞，他那大大的胃袋装不下一点墨水。

河间地南部可以追溯到黑水河一带，这来自于神眼湖的延伸，它的下游直达哈佛城。如果不是汛期来临，水势过于湍急，本可以让这条河流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请注意，如果我们选择进攻，那么就等同于把腹部亮给兰尼斯特。高尚之心的山脉阻挡在亚兰城和石堂镇中间，这仅仅是西南面的防线就需要不下六千人的兵力来防守。（民兵可以算入其中）更别提维持赫伦堡这座庞然大物了！”

赛文家的本福德此刻对文德尔拍脑子提出的建议做出“补充”，同时放低了自己的姿态，他并不想冒犯到这位尊贵的白港骑士。

“选择防守是不得已，重要的是我们缺少骑兵，根本无法在战场上获得主动权。平原交战，骑兵就是挣脱束缚的猛兽，尤其是西境雄狮骑兵的冲锋，据说他们的马铠甚至可以武装到尾部。哪怕是史塔克的重骑兵，也不过是采用的临冬城高地半身马铠！”

泪江湾的兰巴德·轻足此刻发言，他今年37岁了，额头有着一道醒目的疤痕，这是作为北境老兵参与三叉戟河之役的“勋章”。斑白的两撮眉毛在脸上点缀，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板甲，脊梁时刻打直，给人以老当益壮的感觉。

“赫伦堡的补给怎么样了？”

艾隆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他的话语让成为空气的伊根被众人投以视线。

“布雷肯伯爵还没有回来，但是来自柳木城的辎重部队已经开始从三叉戟河运作起来了。至于盐场镇另外三家的补给，目前没有得到消息！”

伊根对此迅速汇报道，哈利昂和艾隆都陷入沉思，刚刚对婚约的争辩结束，现在需要做出决断了！

“我们不会有太多补给，但足够应付这个冬天了。兰尼斯特有着王领输血，就算西境本营离这里百里开外，那也不是随便几次袭击所能撼动的！”

“哥哥，你似乎忘记了，我们可是赌上封地的安危而不断前进的。卡霍城及周边地区还有着不下万名百姓需要物资，青壮年大量投入军队，今年或许还好。可要是战争拖延到来年开春还没有结束，错过春播，后果不堪设想！”

哈利昂刚刚说出的判断，就被艾隆所补刀。但是除了对未来的愁容，北境贵族脸上纷纷涌现疯狂的情绪。

仿佛被人扼制住咽喉，胸腔开始无法呼吸，名为窒息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把人包围。

北境人从不知道什么是后退。艾隆不知不觉中也被人群所感染，他的眼睛闪着欲望，裹挟着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