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拿着糖画的你就是街头最靓的崽（二合一）
‘这么简单的问题，应该不至于答不上来吧？’程彦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盯着面前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聚在一起，脑袋凑成一团，嘀嘀咕咕地讨论着。
程彦的目光随着他们的动作游移，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仿佛这样就能把答案“听”出来。
突然，那个雀斑小胖子如同皮球一样，突然从几个人里跳了出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自信满满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龙珠，那个悟空是《七龙珠》里的角色！”他瞪得溜圆的眼睛看着程彦，兴奋得满脸通红，像是被自己的‘聪明才智’带来的成就感给填满，正迫不及待地等着其他人的夸赞。
听到这话，程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心中感慨：‘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九年义务教育的重要性。’
“噗呲……老外不怎么看四大名著的啦。”纪雨眠在一旁瞧着程彦这副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偷笑起来。
她肩膀微微抖动，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看得程彦的心里愈发郁闷。
他小时候还天天看《哈利波特》、《小王子》、《鲁宾逊漂流记》、《维克多的烦恼》这些外国小说呢，谁知道一群孩子里居然没一个知道……
看来他所认为的“常识”，在国外并不普及。
“我知道这个孙悟空，他是你们华夏四大名著里的一个角色。”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站了出来。
“来，说出那本书的名字。”程彦眼前一亮，看着她鼓励道。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石，《石头记》？”那个女孩挠着头迟疑道。
她旁边的同伴立马纠正道：“不是叫《红亭梦》吗？”
“oh no——”旁边几个知道答案的大人们纷纷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忍不住发出遗憾的惊呼。
“《Le Singe pèlerin ou le Pèlerinage d'Occident》（朝圣的猴子）？”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孩站了出来，用法语问道，“我记得里面有个主要角色叫孙悟空，是只很帅气的猴子。”
“那个故事不是叫《The Journey to the West》（在西部旅行）吗？”另一个小孩用英文问道。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翻译……”程彦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哭笑不得。
“国外的翻译就是这样啦……”纪雨眠耸肩，“翻译不行，大部分老外都看不下去那些书，很多都是看动画或电影才了解的。”
“所以，您是要画【齐天大圣】么？”那个说出答案的孩子看着程彦问道。
“对。”程彦点头，有些意外对方居然还清楚孙悟空的绰号。
“可以画穿了盔甲的那个样子么？”这个孩子提议道。
他看过英语版的西游记，虽然看不懂故事在讲什么，但还挺喜欢那只猴子主角的。
“那个版本的啊……”程彦摸着下巴，还没回忆起具体的细节形象，一直在背后默默练习的闻夕语便把平板递了过来，正是程彦需要的参考图。
“谢了。”程彦应声接过，瞅了会图片上面的人物和盔甲等各方面的细节，没一会儿，便开始活动起了手腕开始作画。
手腕轻抖，糖液便在小勺的牵引下乖巧地流淌而出，程彦先是在案板上勾勒出一个圆润的轮廓，尽管简单，但寥寥几笔就能看出，那是个灵动的猴头。
“好快！”几个孩子聚在摊位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彦的手，生怕错过了每一步动作。
紧接着，程彦迅速在圆形上方轻点两下，糖液瞬间凝固，化作孙悟空那双炯炯有神、透着无尽机灵与英气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随后他又用细腻的笔触绘出孙悟空的脸部线条，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带着不羁笑容的嘴巴，似乎正准备来一场大闹天宫般的壮举。
“帅啊！”之前那个囔囔着不要‘猴子’的小孩忍不住喊道，期待地看着程彦的下一步动作。
画完了头部，程彦本该接着准备开始塑造孙悟空的身体，但他之前只画过普通的猴子，改个表情还可以，突然画个没怎么练习过盔甲的绘制，哪怕是他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和犹豫。
他的手就这么突然悬在半空中，眼睛紧盯着平板上的盔甲轮廓，像是一时间忘记了该从何下笔。
画糖画“下笔”最忌犹豫不定，意识到这点的程彦干脆收手将糖勺放进了锅里，防止糖液的进一步凝固。
“怎么了？”纪雨眠在一旁看到程彦突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忍不住询问道。
‘盔甲的轮廓和线条要怎么画呢……’程彦没回答她，只是整个人全身心地沉浸在画面里，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程彦合上平板决定不再看上面的画面。
他手腕发力，糖液便如丝线般细密垂下，快速勾勒出大圣身上那威风凛凛的黄金锁子甲，程彦的手速很快，但每一片甲叶都被勾勒得清晰分明，大小均匀，甲叶之间的缝隙也被糖液巧妙地描绘出来，显得层次丰富。
沿着身体轮廓，程彦又仔细地用糖液描绘出盔甲上的纹理，线条流畅且富有变化，那精致的纹路仿佛诉说着无数次战斗的辉煌。
在描绘大圣的护肩时，他特意加粗了糖液的线条，让护肩看起来更加厚实、坚固，又精心刻画了一番护肩上的装饰图案，糖液凝结成的兽面纹路栩栩如生，仿佛正张牙舞爪地守护着大圣。
“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举起手机拍摄的人更是手都不敢发颤，生怕会破坏这份绝佳的镜头。
程彦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继续添加盔甲上的细节，那盔甲贴合手臂的线条，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关节处的甲片还特意用糖液做出了活动的效果，灵动的模样似乎能让大圣随时都能挥舞起金箍棒，给那些妖邪一棍子。
而大圣手中紧握的如意金箍棒，程彦更是精心雕琢，金箍棒被糖液描绘得闪闪发光，棒身的纹理也清晰可见，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噢——”周围的人看着程彦那迅速又流畅的动作，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看见糖勺里的糖液不多了，但程彦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真的要一口气画完吗？太恐怖了……”人群中的一些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紧张道。
程彦不语，最后剩下的这点糖液对他来讲正好合适，正好为大圣添上最后的凤翅紫金冠，用糖液精心绘制出凤翅的形状，将每一根羽毛都绘制得根根分明，羽毛上的纹路细致入微，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扇动起来。
最后残留的一滴糖液被他点缀成了紫金冠上的宝珠，看起来圆润饱满，散发着金碧辉煌的耀眼光泽。
“呼……”到了这，程彦才长舒一口气，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糖勺，身子一软，坐了下来。
一口气画完这种大作品太费劲了，还是3镑的熊猫好画还赚钱。
而周围的其他人如梦初醒，这才惊觉这幅精妙绝伦的画作已然完成。
明明从程彦动手到结束，仅仅过去了短短几分钟，可所有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精神拉锯战，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缺氧了许久一般。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简直就是魔术，不，是魔法，来自东方的绘画魔法……”
“Unbelievable！真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只花了几分钟就画完了一件艺术品！”
人群中的骚动更大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不绝于耳，还有不少人开始翻看自己手机相册里刚刚拍到的视频，对着画面或是欣喜或者惋惜。
哪怕是程彦本人，最后用沾着糖液的竹签小心翼翼地粘起案板上那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糖画时，也不禁为眼前这栩栩如生的形象所震撼。
他既惊叹于糖画中大圣的威武神韵，又对自己这超水平发挥的技术感到一丝自豪。
然而，转瞬之间，一丝心痛悄然爬上心头。
‘md，这个卖8镑，血亏！’程彦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己超常发挥做出来的孙悟空糖画。
以这样的糖画水平，放在国内卖个一两百rmb也许都有人买账……
就算卖不了更高的价格，拿来当样品也不错啊，套上袋子往这一摆，最起码能再收获一大堆人流量，为自己的生意再增色不少……
“先生，您会给我们的，对吗？”那个戴着眼镜的小孩忍不住出声打断程彦的思绪，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问道。
对上眼前那群孩童的火热眼神，程彦只好驱散内心的那点不舍，手中这尊威风凛凛的糖画“孙悟空”在孩子们炽热的注视下，仿佛真成了一顶熠熠生辉的皇冠。
程彦深吸一口气，双手郑重地将“孙悟空”递出，那姿态，仿佛在传递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哇哦！好酷！”小男孩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画，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眼睛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当指尖触碰到糖画的瞬间，他像是触碰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手臂僵硬地将糖画捧起，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刹那间，周围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孩子们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潮水般纷纷涌了过来。
小男孩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身子本能地往后缩，脚步急促地往旁边闪躲，双手将糖画紧紧护在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身躯为糖画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每当有人试图靠近，他都迅速侧身躲开，嘴里还嘟囔着：“别碰，别碰我的猴王。”
那模样，仿佛手里捧着的不是糖画，而是能主宰世界命运的圣物。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或者说他的手上。
在这一刻，他就是这群孩子里最耀眼的那个少年，不，是整个广场上最耀眼的孩子！
在众星捧月般的关注下，小男孩挺直了腰板，迈着略显稚嫩却又无比骄傲的步伐，护着手里的糖画，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向外走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豪与得意，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恰似一位至高无上的国王，正威严地巡视着自己广袤的领地，向世界宣告着手中宝物的独一无二。
装b，是人类心理上不可抗拒的一大心理爽点，
而大部分人装b是通过炫富来达成这一点：开豪车、住豪宅、买奢侈品，这些都是通过不经意间向旁人展示着拥有者雄厚的经济实力，从而震惊他人来拔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人们通常会借助这些外在的物质表象，试图在他人眼中塑造出一种高人一等的形象，沉醉于这种因财富展示而带来的虚荣快感之中。
在外面，8镑能做什么？也许只能买到一个三明治或者一份小食套餐，只能坐几趟公交车，总之不会有人在意你如何花这点钱。
但现在，在这个广场，在这个糖画摊位前——
只要8镑，你就能收获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最关键的是，这糖画就像是一盏“聚光灯”，而拿着糖画的你，就是大明星。
它能让你变成这个广场上最耀眼的光，人群中最靓的崽！让你被所有人关注、被羡慕！
什么东西在伦敦，仅用8镑就能做到这点？
情绪价值拉满了好不好！
周围那些排队的人群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汇聚在摊位前，眨眼间便排起了望不到尽头的长龙。
而那个决定糖画归属的“幸运转盘”成了众人瞩目的核心。
每一次转盘转动，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轰动声响。
每当那银杏叶指针缓缓停下时，有人惊喜有人遗憾，但这份激动兴奋的情绪却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