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双狼之孽
“人还没找到吗？”圣堂顶端，罗柏站在窗口，深沉眉宇紧紧拧成一团，严肃且愁眉苦脸的神态像极了他的父亲。
“很抱歉，大人。”见他深沉的样子，韦尔低着头，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笑意：“我派人找遍了临冬城和南边的避冬市镇，完全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
“从那个女人的反应来看，这件事情一定是早有预谋，根本就不像是临时决定的。”
“她之前曾经是席恩·葛雷乔伊的情人，而那家伙又被您亲手处决...”
“我知道。”罗柏深吸一口气，打断了韦尔的汇报。
该死的侍女，自己明明放过了她，但却换来这样的回报，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要是被她给捅出去...
“再派人去找，通知所有北境领主，就说她偷了史塔克家的东西...”罗柏这样吩咐着，但转念一想又立即否决了自己的打算：“不...不行。”
“这件事情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办，要是被别的领主知道就麻烦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韦尔？”罗柏皱着眉，询问起韦尔的意见，让他拿起刀剑跟人拼杀倒是强项，但史塔克长子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我可以派几个比较信任的人悄悄去找。”韦尔思考了片刻，语气委婉地回答道：“但是恐怕很难起到效果。”
“如果我是那个女人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而且对方有恃无恐，吃定了我们不会大张旗鼓地张贴通缉令找她。”
“她要是铁了心想藏起来，仅仅凭我们这点人手根本没办法。”
“该死...”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韦尔这样的回答，罗柏还是忍不住一拳捶在窗边，巨大的力量让木质边框都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
那个女人找不到，史塔克的丑闻随时都有可能被她传出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找到她！”罗柏紧紧咬着牙，从未感觉这样愤怒过。
那个可恶的女人，报复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
就在这时，身旁再度传来一阵女人的啼哭声，罗柏顿时愕然，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叹了口气，越过韦尔一步一步走向圣堂中央。
“别哭了...珊...”
“别碰我！！！”他的话刚出口，便立即遭到少女的强烈反抗，伸到一半的手臂也僵在空中。
她双手捂住脸颊，泪水顺着指缝不断下落，悲痛欲绝的样子让罗柏喉咙一阵哽咽，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小刀拉了一个口子，然后再用火酒浇在上面。
作为史塔克家的长子，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甚至连布兰受伤的那一次也不如现在这么心痛。
“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罗柏！”珊莎再一次打断了他，眼角的晶莹泪珠如挂帘一般不住往下掉，那如被摧残的雏菊般的破碎美感，足以令世间每一个男人哪怕为她挥断长剑，也要抓到让如此美人落泪的罪魁祸首。
“我还是个处女，处女！！！”当着少女雕像的面，她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是史塔克家的长女，我本该保持完整的纯洁躯体，嫁给尊贵的王子，然后成为他的王后！”
“但这一切现在都被你给毁了，全毁了！！”
珊莎这样哭诉着，眼睛不经意间抬头瞥见天父雕像，那低垂的眼睛似乎正在无比失望地看向自己，这让本不信七神的她更加难过。
她伸出手臂，趴在椅背上，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里面，似乎完全无法直视天父的眼睛。
“七神啊，我该怎样才能洗刷掉自己的罪孽！！！”
悲惨的呜咽从珊莎的臂弯中传出，昨晚的经历实在是超出了她曾经的任何一次噩梦。
“我们并不信仰七神，珊莎。”
看着不住啜泣的妹妹，罗柏先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父雕像，接着语气生硬地劝阻道：“这并不是罪孽，只是一场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造成的意外！”
“如果这是罪孽的话，那么任何一个坦格利安的罪都比我们更加沉重！”
“可是...”
“没有可是，珊莎！”她无比激动的反应，让罗柏眼角不经意间瞥到她脖领下掩藏的一角白皙，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但好在他还没有丧失理智，而是紧紧握住珊莎的手，灰色眼眸盯着她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郑重开口道：“我说过，这并不是罪孽。”
“记得吗，塞丽娜·史塔克曾经嫁给了她同父异母的叔叔艾德瑞克，而她的姐姐珊莎·史塔克嫁给了她同父异母的叔叔琼尼尔·史塔克！”
“既然他们都可以，坦格利安也可以，那为什么我们不行！”
“可...可我并不想嫁给你，罗柏。”珊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只想成为王后...”
“所以我让你给乔佛里王子那样说，对吧？”罗柏咽了口唾沫，刚才那些言论他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他要真敢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恐怕寒冰就得斩下一个史塔克的脑袋了。
他抬起珊莎的脑袋，两人额头相抵，真诚的双目与其对视：“只要我们都把它隐瞒下来，没人会知道这件事的，好吗？”
“你仍然可以嫁给乔佛里王子，到君临去等着当王后。”
“瞧瞧那个家伙高兴的得意样子，他一定会娶你的，国王跟王后也会很乐意与史塔克联姻的。”
“可...我已经不是处女...”听着罗柏的话，看到他诚挚的眼睛，珊莎却满脑子都是昨夜的疯狂景象，脸颊瞬间通红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的。”罗柏亲吻了她的额头，抱住她颤抖的温暖身子，安慰道：“你可以说是骑马、奔跑的时候弄的，反正不管什么理由，他们都一定会相信，这样的情况在南方很常见。”
“而且那个乔佛里王子看上去愚蠢极了，他恐怕还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好吧...”好歹年纪还小，珊莎几乎没有任何主见，只知道一味地听从罗柏的建议，毕竟她也很害怕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
“对了，那个女人！”珊莎突然想起了什么，两只手紧紧抓住罗柏领口，脸上的表情竟变得有些狰狞：“你们说的那个女人，请一定要抓住她！”
“她必须死！！！”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妹妹，让罗柏不由得为之一愣。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按住对方柔软的肩膀，示意让她稍安勿躁：“放心吧。”
将珊莎按在椅子上，罗柏站起身转过头看向保持沉默的韦尔，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仿佛一个聋哑盲人。
“抓住她，那个叫凯拉的侍女。”直到罗柏开口，韦尔才睁开眼睛，看见他无比坚决的目光。
罗柏眼里满是凶厉，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对女人出手，但却没想到受到了反噬，这让他开始质疑父亲对自己的教育。
狼...本就是该吃人的！
“我给你临冬城最高权限，必要的时候，你甚至可以用史塔克的名义要求其他北境领主配合。”
紧紧盯着韦尔的眼睛，史塔克长子身上竟逐渐形成了一股无法违抗的气势：“派人去恐怖堡，向多米利克借一些猎犬来帮忙。”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必须抓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她不死...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