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既没有选择，也没有目的
埃尔森和奥利维尔一同站在悬崖边，面对着那片燃烧着末日般火光的天空。
他们的身后是逐渐逼近的敌人，那些鬼魂与亡灵，是世界的走狗，是像无数黑暗的影子一样，压迫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而他们眼前的，是无法跨越的深渊，下面是一个无尽的虚空。
埃尔森的眼神如同冰冷的钢铁，透过那无尽的黑暗，他能看到身后无数鬼魂在逼近，每一秒都像是最后的倒计时。
“我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是无法逃避的。”
埃尔森低声说道，手中紧握着那把破旧的骑士长剑，剑身微微颤抖着，却依然发出一阵阵冰冷的寒光。
他转头看向奥利维尔，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存在，早已不再是我的了，我的荣誉早已在我死之前就获得了，我不想我死后被剥夺，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坚守，至少死后，我能告诉他们我并没有低头。”
奥利维尔看着埃尔森，心头充满了沉痛和复杂的情感。
埃尔森抬起头，望着那片黑暗的天际，最后对奥利维尔露出一抹微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你我并不完全相同，我们都在追求那份永不放弃的信念。但即使死去，我的灵魂也要向这世界证明，我们曾在这片混沌中高举旗帜。”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剑柄，毅然跳入了深渊，那一刻，他的身体如同断裂的弓弦，快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没有一丝挣扎，没有一声呼喊。
幽灵马长啸一声，也随着主人一同离去。
一鬼一马，完成了自己最终的宿命。
奥利维尔站在悬崖边，目送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中的空洞与痛楚交织。
埃尔森的死并非软弱，恰恰是一种解脱。
他们三并非情头手足，但他们都有同一个信念。
绝不会向这该死的世界屈服。
奥利维尔大致形容了一下。
教堂里陷入了寂静。
偶沉默着，静静地站在教堂内。
他的思绪被奥利维尔的话深深触动，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痛楚。
那种绝望，孤独与决绝，似乎在这座废弃的城市里被无限放大，吞噬着每一个灵魂。
“你感受不到我们的痛楚的，你是玩家，而我永远都是这该死的世界里的NPC。”
奥利维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轻柔却带着一种深沉的悲伤。
他转身望向偶，眼中的空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那个时候，埃尔森和山姆，他们的选择，都是一种解脱。即使死去，他们也不会让世界夺走他们的尊严。”
偶站在教堂的阴影中，感受到奥利维尔那种几乎能触碰到的悲伤。
偶的心情如同被沉重的负担压垮，无法逃脱这片死寂的世界。教堂的墙壁斑驳，仿佛每一块石砖都在诉说着过去的痛苦与孤独。
偶的目光低垂，他无言地听着奥利维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偶的思绪回到了望心湖的遭遇，就像他们也感受不到身为玩家的痛苦。
“你说的对。”
偶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我只是一个玩家。你们的痛苦，我确实无法完全理解。我的痛苦，你也无法理解，至少你还能活着，而我生死未卜。”
奥利维尔的目光在偶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那种深沉的悲伤似乎在空气中愈加浓烈。
教堂的光线昏暗，破碎的窗玻璃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连这座废墟也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绝望。
“不过，我从未放弃，我在这里布置了聚灵阵法，只要我还活着，我依旧能修炼回巅峰时刻。”
“至少证明了，这些世界是能被打破的，我只需要修炼至巅峰再去和这个世界的其他强者联合，仍然有希望。”
偶沉默了片刻，低垂的目光仿佛凝视着虚空，他听着奥利维尔的话，却感到一股深深的迷茫在心头蔓延。
教堂中的光线更显昏暗，破碎的窗玻璃映照出无尽的阴影。
真的有希望吗？
偶不知道，但是过好眼前更重要。
“我还需要再待334个小时，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你这里能待多久？”
偶已经有了信物，现在只需要等待时间结束，就可以活着出这个副本。
“只要我在这，这里就是安全的。”
奥利维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却依然无法掩饰那份隐藏在深处的悲伤。
“你为什么要帮我？”
偶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偶不明白，仅仅是一面之缘，甚至在副本里理论上是对立面。
然而奥利维尔似乎一直在帮自己。
奥利维尔沉默片刻，似乎被偶的话语触动了。
“为什么要帮你？”
奥利维尔轻轻重复着这个问题，眼中的空洞仿佛正在寻找某个未曾言明的答案。
片刻的沉寂之后，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或许是因为，但你也曾像我们一样在这个世界挣扎过。”
偶微微一怔，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疑惑，眼神依旧迷茫：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外来的玩家。”
“我的选择和你们不同，甚至在你们眼中，我应该是一个敌人。”
“你是敌人？”
他轻笑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是的，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你或许是敌人，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你也从来未和我动手，也未辱于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见过太多的玩家，他们都和你不同，他们是人性的贪婪，扭曲，弱点，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你却不同。”
奥利维尔的话语似乎有着某种深远的含义，触动了偶内心的一部分。
“我...”
偶的声音略显低沉，仿佛在思索着自己是否真如奥利维尔所言。
“我只是一名玩家，我进入这个世界，既没有选择，也没有目的。我的所有决定都只为生存，而非信念或理想。”
偶的信念只是为了生存，甚至不择手段。
因为偶深知在这个游戏里，仁慈才是最快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