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马岱北伐

傅玄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骑虎山，得知魏国朝廷并没有派兵前来时，蒲霜等人才终于将悬着的落了下来。

这担惊受怕的日子可真是够折磨人的。

也是在这段时间，蒲霜反复琢磨了魏昌的建议，愈发觉得可行。

为了验证可行性到底有多大，他不顾众人反对，带上吕布、贾复二人领着十余护卫亲自进了北山密林勘察。

可能是进入了冬季，大多数凶禽猛兽开始了冬眠，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密林深处有一片平坦之地，还有几处水潭，若是将周围的树木砍伐清理，这倒是一处不错的栖息之地。

随后蒲霜又带领了张承、魏延、韩乐、贾南等人再次前去勘探，终于眼见为实地让他们全都同意了魏昌的建议，并立即派人开始动工。

如果蒲霜预料得没错的话，开春之后，魏军必然会派大军前来。

留给他们重新建一座村寨的时间只有四五个月，而且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季，他们必须不遗余力地加紧施工。

施工的同时，蒲霜也让吕布组织有心参战的年轻人加以训练，以防魏军突然袭击。

对于这个任务，吕布不愿接受，他说：“步兵我不擅长，除非有马。”

无奈之下，蒲霜只好将这个重任交给了魏延。

转眼间五个月就过去了，骑虎山无论是建设新村寨，还是训练新士兵，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且成绩斐然。

单说新村寨，房租建有百余栋，完全足够骑虎山现在所有人居住，每栋房屋都有防御野兽和敌人的能力；村寨占地面积很广，周围全是木制围墙，能将野兽抵挡在围墙之外。

现在进退有据，可高枕无忧。

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这天下午，蒲霜忽然接到密报：“曹叡重新启用司马懿，司马懿派遣征西将军牛金领兵五千西来。”

五千兵马？看来是真的要将骑虎山夷为平地。

蒲霜料到魏军一定会来，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阵仗，一时间他也慌了神。

听闻了魏军动向，张承、吕布、魏延、贾南等人纷纷前来询问蒲霜该当如何？

蒲霜沉思良久，不得已说道：“将寨中老弱妇孺全部迁往新寨，剩下来的青壮年加固防御工事，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贾姌听到自己要离开蒲霜，死活不愿意。

蒲霜好一阵安慰，终于说服贾姌随同众人先前往新寨居住。

此后，蒲霜日夜派出斥侯，时刻关注着牛金的动向，最后却发现牛金的行军路线居然不是朝骑虎山而来，反而是往陈仓而去。

这事顿时就变得蹊跷起来。

直觉敏锐的蒲霜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大概率是蜀国又开始对魏国用兵了。

蒲霜自幼就熟读《三国演义》，知道诸葛亮北伐之后，还有姜维北伐。

可这《三国演义》七分真三分假，很多故事信不得，再者就是它讲述的历史时间线太过于漫长了，总是让人看了后面忘了前面。

思来想去，蒲霜也无法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只要牛金没有向骑虎山来，那就说明骑虎山暂时安全。

可总要一探究竟吧。

蒲霜于是大量派人前往陈仓刺探消息，结果却令人震惊不已：原来是蜀汉的平北将军马岱率领二千人马独自北伐。

这不是开玩笑吗？

蒲霜的印象里好像在历史记载中，马岱斩杀了魏延后就销声匿迹了。

记忆可能会出现缺漏，也可能出现偏差。

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蒲霜不信。

蒲霜就此事向魏延询问：“马岱为人，文长应该最为熟悉。数年来他也跟随诸葛丞相参加了多次北伐，魏军实力他自然心知肚明，如今却是因何而孤军北伐？”

对于马岱，魏延实在不愿提及。

两人共事多年，彼此配合，应该说是情同手足，却不料最后却听命于杨仪而来追杀自己。

可蒲霜的问题，魏延不得不答。

思虑了一阵，魏延说：“马伯瞻为人谨慎，谨小细微，不是莽夫。然而如今孤军北伐，怕是受了杨仪命令。杨仪虽然临危受命，却在朝中并无根基，想在朝中立稳脚跟，他不得不依靠军功，而马伯瞻是杨仪唯一可仰仗之人。”

蒲霜认为魏延言之有理。

既如此，蒲霜原本打算坐山观虎斗的，可转念一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用多想，如果任由马岱与牛金对战，马岱必输，甚至会战死，因为历史记载马岱最后的归属是“不知所踪”；马岱一旦兵败，牛金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骑虎山。

如果此时主动联手马岱，对牛金前后夹击，将打败牛金，骑虎山或许还能免遭涂炭。

蒲霜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众人却出奇地全部保持了沉默。

骑虎山上这些人，你说他们贪生怕死吧，那是在污蔑他们，他们只不过是想过平安、平淡、平凡日子的普通人。

平安是福，谁想打仗？

蒲霜误以为众人都是在顾及魏延感受，于是问魏延：“文长以为如何？”

魏延刚要开口，却立马又闭上了嘴巴，将头扭向一边。

局面瞬间僵持下来，氛围异常尴尬。

众人抓耳挠腮，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魏昌却偷偷看了魏延一眼，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兀地站起来对魏延说：“父亲，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延诧异地盯着魏昌，有些愤怒，却隐忍未发，语气僵硬道：“有屁就放！”

魏昌拱手向众人行礼，鼓起勇气看向蒲霜说道：“圣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马伯瞻与父亲固然有仇，却也共事多年，有旧。我观此人，并非有意与父亲刀兵相向，恐有不得已的苦衷。”

魏延终于爆发了，冷笑：“苦衷？”

魏昌却吓了一哆嗦，还是强作镇定地继续说：“没错。想当初马孟起举军来投先帝，先帝既惊又喜，将他收于帐下。而马孟起出卖父兄，认贼作父，为天下人所不容，内心常怀忧惧，直至夭亡。临终前犹忧先帝不容，遗言请求先帝照顾族弟马伯瞻。自马孟起死后，马伯瞻无所依靠，唯可仰仗先帝。如何不受先帝怀疑？唯有全心为国。昔日丞相归天，杨仪授权统领军事，马伯瞻自然唯杨仪马首是瞻。故而，我认为马伯瞻有苦难言而已。当今局势，危亡只在旦夕。还请父亲以大局为重。”

众人听了魏昌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对他有了很大改观。

真是人不可貌相，魏昌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如此分析能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蒲霜也大为震惊，自己怎么想不到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