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少当家
第六十阶。
封悬已经能望到登天阶的尽头了，但他的身体，也无限接近极限，此刻的他，全在靠虎息血煞功强撑着。
登上第六十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三道虚影，这是预料之中的，但也令他颇为意外，竟然一次出现了三个前代登阶者。
三人长得各有特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散发着无比强横的气息。
这气息狂风般刮过，封悬险些没有站稳，跌落下去。
他抽出短剑，剑指三人，不曾后退，已经到了这里，那便没有后退的理由。
三人一同上前，进攻密不透风，眼中杀意横现。
封悬将剑一横，剑气爆发，当即镇住三人，虽然三人的实力不如拓拔夜，但联合在一起，却极为难缠，令人头疼。
转眼间，一人绕到封悬身后，手中浮现一柄匕首，继而猛然刺下。
铛！
封悬反应迅速，转身一剑抵挡，可是另外两人仍旧不依不饶，发起进攻，迫不得已，他只得横扫出剑，直接将三人震退。
然后，他连续斩出九剑，九剑上仙阙，这一次，远比之前的威力要大不少，因为他如今已经得到了蜕变。
蜕变全都归功于登天阶。仅仅四道剑气，便解决了两人，这两道虚影化作飞灰，消失殆尽。
最后一人见状，并没有褪去，而是顶着剩余五道剑气，冲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剑气弥漫间，他的身影猛然出现，一双大手笼罩封悬头顶。
封悬不急不慢，一剑斩出。
最后一道虚影也死去。
接下来，封悬赶紧盘坐在地，调息起来，如果再往上登阶，说不定还会遇到历代登阶者的虚影，他必须做好准备。
……
下方，第三十阶处。
拓拔夜的身影缓缓浮现。
白马长剑出鞘，眸光如冰，他没有封悬那样的恐怖天赋与实力，但他却不惧任何事物，哪怕面前之人强出自己万分。
只要自己觉得该杀，他就不会退缩。
拓拔夜二话没说，掌中浮现快刀，似乎是一连遇到两个登阶者，使他厌倦了，这一次，他打算一击必杀。
下一刻，他的身影鬼魅般前进，顷刻间来到白马面前，一刀劈下，刀意席卷而来，极为恐怖，像是海啸。
白马极为迅速，侧身躲过，而后一剑掠出，他的剑也同样很快，难以想象，这样一双女人般娇嫩的手，斩出的剑却威力无匹，直取人命！
拓拔夜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躲避，剑尖便已经与他的脸颊接触，刺啦一下，一道伤痕在他脸上浮现。
白马乘胜追击，一剑再出，速度更快，飒沓流星般，天花乱坠，他不像是封悬那般一剑千金，一剑必杀，他有自己的节奏。
一剑解决不了，那便十剑百剑千剑！
所以他的剑快。
如果不快，死的就是他。
拓拔夜连连后退，被迅速刺来的长剑几近失去抵抗力，关键时刻，他双手握刀，开始反击，他也一改之前的习惯，这一次，他要与白马比快！
快刀遇快剑。
两者对撞，火花四射，几乎难以见到刀与剑，只能见到攻击的轨迹。
白马渐渐感到吃力，速度慢了下来。
这也就给了拓拔夜破绽，他斩出一刀，然后迅速再出一刀，这一次，冰冷的刀刃架在了白马的脖子上，距离死亡，就差一丝。
但拓拔夜却没有斩下这一刀。
因为，白马左手的长剑，已经刺进拓拔夜的心口。
拓拔夜眼中充满震惊，他完全没有看清这一剑是如何刺的，等心口传来剧痛，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中剑。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
白马累瘫在地，气喘吁吁，心惊胆战，刚才他的剑变慢，体力不支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他在故意露出破绽。
越快的攻击，破绽反而越大。
他确信，拓拔夜肯定会发现自己的破绽，他利用自己的破绽，引诱拓拔夜心急，从而露出他的破绽！
最终那一剑，他有赌的成分。
但他就是这样的人。
飒沓流星白马，就是刀尖舔血的人！
要么赢，要么死。
他喜欢这种感觉。
白马恢复过后，站起身来，抬头望去，封悬的身影已经遥不可及，但他没有着急，欲速则不达，他有自己的节奏。
他从来不会被人带歪节奏，有人说他目中无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
……
时间慢慢过去。
山崖处。
染染望着登天阶，喃喃道：“渊和白马竟然都还在登阶，两个人都出乎了我的预料，尤其是渊，他竟然登上了第七十阶，尽管那些历代登阶者的虚影出现，他也没有落败，太恐怖了！”
狐九问道：“我出乎你的预料了吗？”
染染笑道：“当然了，我以为你至少能登上四十阶，但万万没想到……”
狐九叹道：“我总是被人高估，但是谁都不知道，我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尽管天赋再强再高，也仅仅是个普通人。”
染染问道：“为什么看你的样子，就会让人有种你很强的错觉，包括我，三人中，我是最看好你的。”
狐九说道：“你知道天狐山庄吧。”
染染说道：“知道，你的家。”
狐九说道：“那是我曾经的家，当年的天狐山庄，如日中天，高手林立，我是山庄的少当家，被寄以厚望，我的天赋也很高，所以人们便说我武圣转世，对我看好。
“可是没人知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不是圣人。但自我出生起，人们看我的眼睛，就带着一层滤镜。”
染染点点头，说道：“确实，无论是谁，背负天狐山庄少当家的名号，都会无形中增加气势。”
狐九说道：“但我是个懦夫，刚好是少当家的反义。”
染染说道：“我倒不觉得你是懦夫，正如你说的，你只是个普通人，你选择在登天阶半途放弃，是因为预知到了不可逾越的危险，而普通人自己是需要及时止损的。
“你是个普通人，但却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