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刺杀
“干什么?”
老熏头一声吼,指着一旁的屋子接着道:“那边是犯人的房间,赶紧进去,等会还有其它的犯人过来,到时夜里下雨没地方休息,有你们哭天喊地的时候。”
凌氏缩了缩脖子,自然是害怕的,她只能不情不愿的瞪了一眼薛竹音,又喊另外一个妇人去抬霍淑进屋。
说是屋子也就是个有瓦片遮盖的大棚子,四周有木板能遮挡冷风,地上只有一些干枯的稻草。
一屋子三十个人,都挤在这间不到90平的小屋里。
相比男犯人,女犯人宽恕的很多,至少不用带上手铐脚链,薛竹音这间屋子里,还有其它不认识的女犯人。
桃红拿了两块饼子偷偷摸摸的过来,说是老管家偷偷塞给她的。
薛竹音和桃红蹲在角落里,嘴上还没吃上两口,就被凌氏抢了过去。
“有口吃的也不给姑母留点,白眼狼。”
薛竹音抬眼:“拿来。”
凌氏呸呸了两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要不是因你个扫把星过门,我们怎么会成如今的这般,你们薛家早年想攀上凌家,你那姐姐当初勾引凌弱卿的时候,只差没脱光了爬床上,转眼看他成了将死之人,薛家就换你这么个扫把星来克我们,害的我们霍家都被连累。”
“呸,还想吃东西,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好过。”
桃红上前:“表夫人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这事怎么能怪我们家小姐。”
凌氏:“贱丫头滚一边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薛竹音喘了一口气,上手就是撕下凌氏手中那块饼。
扔地上踩了几脚,看着地上碎成渣渣的饼,笑道:
“姑母吃吧,替你掰碎了,免得噎死你。”
凌氏气的咬牙,“好你个贱丫头……知不知道这饼可是几天口粮,弄成这样你吃外面猪食去。”
说着她目光又盯着桃红手,又咬牙切齿落了一句:“拿过来给我。”
桃红手往后一缩,自然不给,凌氏见状又准备去抢,薛竹音直接将桃红推到门外来。
院子里还有几位官差在喝酒吃肉,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也没作声。
凌氏看了看像是怕惹事,又退回到屋子角落去。
“小姐,你吃。”
“我不吃了,不饿。”
桃红只能用布包了一半藏起来,站在一旁把那半张饼狼吞虎咽吃完了。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薛竹音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倒不觉得多饿,可能是原主从小吃不饱的原因。
被流放就是这命,能不饿着赶路就不错了,要不就吃驿站院子桶里的那种猪食,热一热吃不死人的那种。
想起刚刚凌氏说的话,还有害原主的薛宛如,她更加有想逃跑的心。
眼下她只想离开凌家和凌若寒那个人远远点,不想有半点瓜葛。
凌若寒正靠在木板上,看着对门那抹身影,眯了眯眸子。
老管家在他身边和他小声说道昨夜的事情。
“她是不是会什么岐黄之术?”
“不敢断定,属下也没看出来。”
“路上不太平,派两个人保护她。”
老管家应下,又问:“二爷,霍家的人怎么办?”
凌若寒不语。
谁能想到他堂堂北离国六皇子将来有一天被如此对待,又有谁能想到他会变得这般会是他父王所造成,好在他命硬如铁,大渊国的老皇帝是个重武之人,才留了他命让他去了流云城。
如今凌家一门上下皆是他的暗卫,对北离国他在大梁这颗棋子可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当年他父王为了一统天下,才选择凌家武户之家,当年凌峰以命换命救了他,虞姨早逝,兄长接下保护他的责任,巩固凌家在大梁国的重责,必须打入北离军营,如今兄长也因他丧命。
虞姨死前的遗愿是希望兄长成亲生子,哪怕他表面答应了兄长退了凌府的婚约,还是一意孤行迎娶了薛家女,没成想兄长断气之前还是叫他放了薛竹音。
薛家本就该死,要不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把薛宛如换成薛竹音,兄长看见薛婉如或许不会死,至于薛竹音……
她或许真不是细作,是真无辜!
“必要时刻让他们留着命就好了。”
至于能不能从想要了他性命的那几位皇兄手中存活下来,就看她们运气了。
老管家得了命令,看了看院里的官差,和凌若寒保持了距离。
走了一天的路程,薛竹音靠在木板上才彻底放松下来。
对面的少年恣意的伸长了腿,同样双手怀抱靠在那里,灯笼的光撒在那俊美的脸上,微弱烛光照耀之下肌肤泛着冷白色泽,一双好看的凤眼透着疏离。
哪怕成了阶下囚,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煞气还是淹没不了。
凌若寒就是这种人。
薛竹音有时候就觉得他那一双眼睛和长相不配,应该更好看一点的轮廓才能配上那双眼睛。
见薛竹音看着自己发呆,凌若寒倒是诧异了一瞬。
回以假笑,收回目光时他眼里的寒冷彻骨。
“阿嚏!”薛竹音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桃红翻出披风给她。
“小姐,夜里凉,你可不能感冒。”
凌若寒抬头,见她身上披风还是自己给她那件,愣了愣神。
薛竹音回到屋子里时,凌氏又打起她披风的注意。
只是这次,凌氏闹了两句就平白无故晕倒过去,其他人见状没空去管别人的闲事,只是看个热闹。
夜里,果然下起了小雨。
屋里众人围着火堆蜷缩的睡着了。
无人注意,角落里那原本披着斗篷的女子双眼睁开。
外面风雨中,有无数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驿站。
薛竹音轻轻掀开披风披上桃红身上,借着木板一个小角,见着那土坯围墙翻进来的黑衣人,便又放悄悄坐回原地。
月黑风高杀人夜,原主的命格还没苦到这么悲催的地步,肯定是追着凌若寒的来的。
他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老是有人追杀他。
这下她很确定上次那三个黑衣人就是追着凌若寒而来的。
这批流放的人员里面,除了他们这批,她也打听了另外一批被流放的人,就是上次在庙里被凌若寒砍掉脑袋的秦家人,那个什么尚书家的。
薛竹音想的入神,一把长剑露出了半截剑身出来,直接插过木板的缝隙,眼见要划过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