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泼皮无赖
“娘！”猝不及防被打，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齐瑞礼捂着腿，仍不敢相信张红英竟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要是你们再提分家的事儿，这就是结果。”张红英把手里的木条往地上一掷。
兄弟几个脸都白了。
一旁的齐瑞文倒神色如常，“娘，老三媳妇腿伤着了，是不是也得做个板车才行啊？”
掀开帷帐走出来的罗氏一听这话腿软了一下。
敢情老太君说的话，齐瑞文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娘，老四他也是为了咱们后面着想……”
罗氏下意识为齐瑞文找补。
还没说完，就见张红英摆了摆手，“是得做一个板车才行了。”
第二天天一亮，吴勇就催着众人上路。
半道上，忽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娘，我要娘，我要娘！”
“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女人被几个大汉押着，不肯让她靠近小孩。
“求求你们了，我还有孩子，我不能走。”女人哀求着几个大男人，希望他们能可怜她们母子，放自己一条生路。
“走吧你，你男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男人们不管女人的哭喊声，拉着就要离开。
不远处一个男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数着银子。
得了五两银子，男人乐得眉开眼笑。
“好了，好了，今晚总算能吃顿饱饭了。”
这些人也是发配往闽南的罪犯。
张红英看着女人痛哭，知道她是被自己的男人卖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就跟货物牛马一样，男人是想卖就卖，想买就买。
张红英不免感到齿寒。
但现在的她，还一无所有。
木然了片刻，她听到吴勇叫停了队伍。
“停，就在这里，休息。”
他去了酒摊子，似乎是想想停下来暖和暖和。
齐家一行人被李强几个衙差撵到了道旁的野地里。
齐芷连忙铺了一快布，扶着张红英坐下。
张红英刚一落座，齐芷又开始忙活着给她捶腿捏肩膀。
张红英将大孙女的反应全数看在眼里，她总往那个被卖的女人身上看。
肯定是害怕她爹也把她给卖了吧。
张红英眼睛一斜，就看到了刚才那个卖女人的男人，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伙男男女女。
“不，我不去，我不能去。”
女人的哭声传到了他们这边。
张红英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推搡着女人往野地深处的茅草屋子走去。
片刻后，女人哭着从茅屋子里出来，发髻散乱，衣裳半敞着，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一出门就把东西交给了自家男人。
男人接过袋子，一把扯开，拿出一个大馒头就开始啃，根本不管女人的死活。
张红英沉着脸，不忍再看。
这时，齐瑞礼生气的将茶碗砸到了周氏的身上。
“蠢货，真是个蠢货。水这么凉叫我怎么喝？”
周氏气的直哭。
她从小就是家中娇女，哪里会亲自伺候人。
“你叫我上哪去给你弄热水？”
齐瑞礼指着詹家的儿媳妇，“没热水，没热水不知道想办法的？要实在没办法就学学人家。”
刚才的事，他们可都看见了。
周氏自然明白自家男人什么意思。
“你说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你要是有人家那般机灵，我和孩子们能受这么大的罪吗？”齐瑞礼越想越不对劲，指着周氏和几个女儿破口大骂。
“老子养你们这么久，该是你们回报老子的时候了。”
齐瑞礼一把拉起自己的媳妇，就要去找押解他们的官差。
“娘，娘，救命啊！”
周氏一看齐瑞礼来真的，立马扯开了嗓子喊救命。
张红英扭脸一看，原来是那不争气的老二逼着自己老婆去卖身。
气的她从地上直接蹦起来，拿着棍子就往齐瑞礼跟前冲。
“你再逼我，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周氏直接拿脑袋撞树桩子，撞得额上鲜血直流。
就这样齐瑞礼还不肯罢休，死活要拿她去换吃的。
“吃，吃，吃！就你这样的泼皮无赖，吃再多也没有用。”
张红英被他卖妻女的行为激怒，拿着棍子就狠狠往老二身上打。
齐瑞礼没防住，被老太太结结实实打了几下。
“逆子啊逆子，她可是你结发的妻子，你怎么能为了几口吃的叫自己的夫人做这种事？你说你还是个人吗？”
张红英一路追着齐瑞礼打。
齐瑞宗和齐瑞文见了，连忙过来劝架。
齐瑞礼躲在齐瑞文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向老娘。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什么妻子不妻子的。人都说了，妻子如衣服，我……我这不就是脱件衣服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红英也是被他这无理的混账话气的头疼。
真恨不得一棒子敲死这个混账。
“齐家有你们这一帮人败家子，也是活该有这一天。”
“老太太，您快消消气，别跟自个儿过不去。”齐芷心疼的帮张红英抚着后背。
“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谁再敢动这歪心思，小心我打断他的腿。”
张红英手拿棍子使劲的戳着地，就是要表达自己的决心。
几个儿子看老太太真的生气了，满口答应着。
“秦氏，罗氏，赶紧把这药给周氏抹上。你看她一脸的血，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张红英把用最后一点积分换来的药交到了秦氏手上。
这边才闹完，那些官差也吃饱喝足了。
众人又跟着赶路了。
这一路上，他们不知道磨破了多少鞋子。
可闽南离这里还有几百里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氏看着身边的庶女齐萝，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两出好戏。
她们齐家最不缺的就是闺女。
“萝儿过来，母亲有话跟你说。”
……
等到了镇上的时候，张红英得了吴勇首肯，打算再去采买些东西。
齐瑞和赶忙过来了。
“娘，这次能不能让我和姜氏去买东西？”
张红英仔细打量着他，不知道他和姜氏又憋什么坏呢。
“娘，姜氏说她腿疼的厉害。我想，我想带她去镇上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齐瑞和连忙解释。
张红英还是不说话，继续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