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谈判
图书馆废墟。
浓密的硝烟散去后，眼尖的紧急医疗救援小队副队长忽然发现，缄默就躺在东北角的一堆瓦砾里。
一共十三人的救援小队立马冲了过去。
一分钟前还衣冠楚楚的缄默，如今被碎石半埋在土里，浑身衣物烧的精光，只有下半身最关键的地方，还留着一片破布遮羞。
他脸上的绷带全部崩断，英俊的脸孔上满是血口和划痕，甚至连门牙都磕破了一个。
两个护工将不知死活的缄默抬上担架，三名经验丰富的医生立即为他测量了血压和心跳。
副队长更是直接伸出食指，放在缄默人中上试了试。
测试的结果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缄默虽然全身骨折，大量出血，但得益于他顽强的身体素质，和酒神因子的神奇药效，此刻还留着一口气。
尽管这口气虚若游丝，但只要没被彻底炸死，以埃利奥特家族顶尖的医疗能力，就能保住他一条命。
四名身材高大的护工稳稳抬起担架，正要离开废墟，面前的碎石堆忽然一阵震动，缓缓向上隆起。
随着石块不断掉落，一个直径两米的巨大黑球出现在众人面前。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由浓密的黑色雾气凝聚成的雾球，仿佛一颗被缩小无数倍的气态巨行星。
黑色球体表面，一圈圈淡黑色的云雾随生随灭，看起来如同活物。
这诡异的一幕，不仅吓傻了紧急医疗救援小队，连指挥中心里的安东尼奥，也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军绿色老式话筒。
“快！走！”
还是医疗救援小队的副队长率先反应过来，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下一瞬，巨大的黑色雾球轰然炸开，一圈圈淡黑色的气浪如同海啸般迅速扩大，席卷了整个埃利奥特庄园。
沉重的装甲战车被整个掀翻，飞起七八米高后，重重砸落在地，扭曲成一堆废铁。
街道上幸存的士兵们，更是如同被龙卷风刮中，远远抛开，不知去向。
天空中，密集编队的武装直升机群拼命转动桨叶，想要离开恐怖的黑雾风暴，
但在汹涌的气浪下，机群就像海啸中几片渺小的帆船，不受控制地两两撞在一起，在哥谭深邃的夜空中爆炸成一团团明亮的火光。
首当其冲的紧急医疗救援小队，更是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四名护工连同担架上的缄默一同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抛向空中，他们的身影在黑雾的吞噬下迅速模糊，最终消失在一片混乱之中。
副队长奋力挣扎，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身形，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队友们被卷入这场灾难的漩涡。
指挥中心内，安东尼奥的双眼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他手中的话筒几乎被捏碎，却再也发不出任何指令。
整座埃利奥特庄园都被迷蒙的黑雾所笼罩，通讯设备在强大的干扰下变得毫无用处，整个庄园仿佛被隔绝于世，成为了一个孤岛。
黑雾不仅带来了毁灭性的物理冲击，更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让人的心灵也为之颤抖。
那些被卷入其中的生命，无论是人还是机械，都在瞬间失去了抵抗之力。
仿佛瞬息之间，庄园沦为了魔狱。
黑色雾球炸开，燕双鹰高大的身影从球体中显露出来。
之前万炮齐发的时候，燕双鹰立即抽取了图书馆周围上千名士兵尸体中的亡魂，凝聚成了这个魂雾之球。
凭借魂雾之球强悍的防御力，在炮火中丝毫未损，安然无恙。
说起来，多亏埃利奥特安排了这么多炮灰。
否则，没有足够多的亡魂来凝聚魂雾之球，以燕双鹰现在的修为，就算处于魔化状态，多少也要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中吃一些苦头。
燕双鹰走出魂雾之球，在黑雾笼罩下的埃利奥特庄园漫步。
雾气里不时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不知是活人在哀嚎，还是亡灵在悲鸣。
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诡异的交响乐，它们被燕双鹰的力量所吸引，又被他的威严所震慑。
燕双鹰脚步所到之处，诡声纷纷退避三舍。
几分钟后，燕双鹰停下脚步。
在他前面，已经不成人形的缄默倒吊在一株只剩半截的棕榈树上，扭曲的残躯在雾气中微微摇摆。
缄默身上裂开密密麻麻的伤口，血液早已流干，露出死鱼般的白肉。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块骨骼全部粉碎，失去骨头的支撑，整个身体软的就像一个被掏空的布袋。
但尽管如此，他还没有彻底死亡。
在酒神因子的刺激下，缄默的心脏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微弱跳动，艰难维持着他的生命。
不愧是蝙蝠侠最出色的模仿者，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就连燕双鹰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和他比起来，就算是猫头鹰法庭的利爪，不免也稍逊一筹。
不过……如果再补上一枪，他的生命就将彻底终结。
燕双鹰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缄默的脑袋。
“快住手！”
焦急的声音响起，安东尼奥穿着美利坚陆军军装，急匆匆一路小跑过来。
他只身一人，没有带任何护卫。
安东尼奥很清楚，面对眼前这个“人”，再多的护卫也是徒劳。
燕双鹰微微偏过头，刀锋般冰冷锋利的目光转动到安东尼奥身上。
安东尼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眼镜王蛇盯住了，额头上不禁流下几滴冷汗。
这位指挥过三场对外战争的美利坚退役少将久违的感到了畏惧。
他回忆起登岛战役时，倭国海兵那自杀式的死亡冲锋。
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让安东尼奥脸色苍白，心跳加速。
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该死的哥谭，再也不要回来。
但埃利奥特长老们的命令如芒在背，他不得不强撑着开口：
“燕先生，我是代表埃利奥特家族来跟您谈判的。闹到这个地步，我想大家都不愿意看见。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我希望我们能放下争端，坐下来好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