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艺
没过多久，坐在空地上的花时泪惨喝一声，猛地站起身。
他此时已经是全身被汗水打湿，不住地大口喘气，眼中还是不住地失神，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这朋友竟然能坚持到寒菱香燃尽，心性也是不一般的坚定啊。”
游道人抚须，啧啧赞道。
“老花，你怎么样？”
李孚连忙搀住花时泪，关切地问道。
“我……这位是？”
花时泪还未从幻境中回过神，甩了甩头，向李孚询问道人的身份。
“这位就是我们在找的游道人前辈。”
花时泪闻言，强打精神行礼道：
“花某见过前辈。”
“不必多礼。”
游道人踏步走来，手掌抵在花时泪额前，丝丝绽放金光的内力不断传输进花时泪的体内，而花时泪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你不过是一时受惊，多歇息一会便可好转。”
李孚听完才松了一口气，当游道人为花时泪疗完伤后，李孚便将三山剑递出去。
“甘前辈的遗愿，便是托李某将三山剑还给您，而今幸不辱命。”
游道人扫了眼低头的李孚，轻飘飘地来了句：
“收着吧。”
“什么？”
李孚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三山乃是贫道初入江湖时的佩剑，不过贫道不用刀剑已经二十载了。”
“既已寻到此地，想必你也应允了道济的要求，拿上它也算帮你一把。”
花时泪虚声道：“游道人游历江湖多年，盛名传于四海，但从未有人见过他使剑啊？”
李孚怔了一瞬，喃喃自语道：
“看来，游道人确实是不要这柄剑了。”
一念至此，他也不再矫情，将三山剑收回腰间，拱手道：
“多谢前辈赐剑。”
原本李孚从剑阁捡来的剑，已经在运河换了出去，若是交出三山剑，李孚一时之间也就没了趁手的兵器，游道人这话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更何况三山也在甘信手中呆过，留在李孚这边，也算给他个念想。
一旁的花时泪偷偷看了眼游道人，又很快收回目光。此举被李孚察觉，他知道花时泪也有愿望，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于是李孚出言道：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惑。”
“何事？”
“不知前辈可知道关于丐帮的事情？”
一旁局促的花时泪听到后，顿时朝李孚投来感激的眼神。
但游道人思索一番后，沉声道：
“贫道太久不问江湖事，自然也不清楚。”
察觉出花时泪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游道人紧接着补充道；
“你们若真想了解丐帮的细节，不妨去洛阳问问。”
听到还有希望，花时泪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李孚也低头思索起来：
“又是洛阳么，看来解决完游道人这边的事情，我们就该北上了。”
见李孚二人放松下来，游道人思绪一转，轻声道：
“时间不早了，你二人来一趟想必也不太平，若有什么想要的，告诉贫道便是。”
“晚辈不敢叨扰前辈。”
“无妨，”游道人出声打断了李孚的推辞：“甘信算贫道半个徒弟，你帮他实现遗愿，那贫道也没有不报答的道理。”
“更何况你二人胜过迷境，理应有些补偿。”
看着游道人深邃如潭的目光，李孚暗暗思索：
“游道人一身武艺，若能得到他指点一二，那我和老花前往洛阳也能多一层底牌。”
一念至此，李孚拉着花时泪拱手道：
“晚辈不才，还请前辈指点武功。”
傍晚的山风轻轻拂过空地，被树叶切割得细碎的光点之中，少年的话语似是仍在作响。
游道人抬头望向斜阳：
“好，明日贫道在此地等你。”
说罢，游道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林中。
“前辈答应了！”
李孚二人暗暗心喜，游道人名胜全唐，不知有多少武夫都梦想着被他点拨一二。
如今能得到他的指导，可是不得了的造化。
随后二人决定返回破庙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来此地。
在下山的路上，李孚问起花时泪：
“老花，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花时泪像是想起什么不妙的东西，浑身猛然发颤。
李孚见状，慌忙道：
“老花，实在不行就别想了。”
“没事。”花时泪扭头，面色苍白地说：“我……能接受。”
“先是你突然对我拔剑，不管我怎么呼喊，你都是一副走火入魔的神情，不停的追杀我。”
听到花时泪的描述，李孚暗暗心惊：
“看样子我们两个的幻境都是从身边的人开始的，这样一来，也不知道我们是何时中的迷香。”
“然后我就看到了……海贼。”
“什么？”
“是那些毁了我村子的海贼……”
花时泪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李孚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自己靠着《灵视经》破解了幻境，但那种情况发展到最后，又会出现什么呢？
花时泪必然经受了极为痛苦的折磨，连李孚也只能自愧不如。
回到破庙后，李孚很快进入了梦乡。
“郎君，你终于找到游道人了！”
“那当然，我寻踪探迹的本事可是很高的。”
烟云缭绕之间，李孚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游前辈曾经和吴筠道长一同进宫，给当今圣人讲学，可称得上是帝师呢！”
小幺兴奋地说道，满眼都是憧憬。
“李哥哥，你能同游道人学来一招半式，那可太好了！”
李孚轻轻揉着小幺的脑袋，柔声道：“倒是你，今天的功课做了么？”
小幺原本欢喜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委屈地说道：
“还没有……小幺不懂。”
“看不懂就去学，有志者方能事成，怠惰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小幺听完李孚的话，撅起小嘴跑到一边，拿指头在地上边写边念：
“人之初……性本善……”
原来自从李孚知道小幺不识字以后，便萌生了教他读写的想法，否则他就连《灵视经》都无法修炼。
而李孚支应开小幺，也沉思起来：
“小幺看不到幻境里发生的事情，那个他应当是我想象来的。”
“不过从老花的描述来看，幻境似乎都是自己的经历。”
“所以，那些无头人到底是谁？”
回忆起梦中的人，他们凄惨的神情仍历历在目，李孚几次回头看向小幺，但都压下了向他询问的念头。
小幺的出现实在古怪至极，他身上可能还背负着更多秘密，李孚害怕要是自己出言发问，那么事情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毕竟，现状已经很好了。
糊涂些，反而更自如一点。
翌日丑时，两人便起身来到溪边等候。没过多久，游道人缓步走来。
“不错，来得还算早。”
“晚辈应该的。”李孚二人回应道。
有了张良学艺的前车之鉴，李孚可不想被游道人奚落。
“你们……可做好准备了？”
游道人语气一变，严肃地问。
李孚与花时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坚定，随后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准备好了。”
“好，正当如此！”
游道人猛然双手成掌，一左一右拍向二人。李孚他们闪避不及，被推进小溪里。
溪水不深，但水底湿滑的卵石仍让毫无防备的二人挣扎了一番。
看着狼狈的李孚一行，游道人找到岸边的一块巨石，盘坐其上，等待着两人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