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计
陆绯整个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秦溯随意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后就再次超过了愣在原地的她，声音也懒洋洋的：“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很让你震惊吗？”
陆绯抖着手搭上顾九的肩膀，声音里面满是不甘：“神气什么啊！我以后绝对会超过他的！”随后又转头问旁边的顾玠，“顾大哥，你现在多少级了？”
顾玠声音很稳，就像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36级。”
“秦溯！！！”上空突然爆发出一阵很大的吼叫，震得树上的鸟儿展翅便从树梢上飞去，陆绯几步冲到秦溯面前，“你看看你人家！你怎么好意思啊！”
秦溯一脸的莫名其妙，声音里的疑惑语气更是好笑：“哦，顾玠36级很厉害，我35级功成境界很差？你多少级了？”
陆绯嘴巴张合了两下，愣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声音恨恨：“你能不能学一下人家的谦虚！？”
秦溯退回去钩住顾玠的肩膀，说道：“我承认，顾玠其他优点很多，但是性情品格绝对是最拿得出手的一个。我也承认，我身上没什么缺点，不愿意委屈自己是我最大的一个缺点。所以，35级拿不出手吗？你知道皇家的那几个小子，那点破修为都被吹成什么样了吗？谦虚是要对比着看的。我承认，对上顾玠这种真谦虚的，我确实不那么谦虚。对上那些一点都不谦虚的，我确实还蛮谦虚的。”
秦溯语调一转，反问陆绯：“你要是有我这个实力，你真能像顾玠这样？”
陆绯乖巧的沉默了。
我要有这实力，明天全京城都知道我什么实力。
“不过，你能找到伴物确实是很让人震惊。最近有什么奇遇？”秦溯低头看着陆绯手心里，那条漆黑的浑身散发着冷光的锁链。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不简单。
“遇见了顾九？”陆绯抬头想了想，转过头去看对她的答案十分无语的顾九，笑着跑过去挂在顾九的身上。完全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模样，哪里还有京城陆小姐的威名。
顾翰钰看着陆绯手里的锁链，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等你和小九回去，我们几个老家伙帮你们护法，就可以借助我们三大家族的天赋心法开始修炼了。”
顾九迎着顾翰钰的目光，便把自己的伴物召唤出来给顾翰钰看。顾翰钰挑了挑眉，说道：“居然是铭阵笔，没想到你们这一辈还能出一个术士。你现在修炼到多少级了？”
“刚好四级。”顾九看着手心里慢慢打着圈旋转的铭阵笔，微微一笑。
“不要再修炼了。”顾翰钰摸了摸胡子，嘱咐道：“等我回去给你找找铭文图，咱们家唯独在铭者这一块薄弱，今后修炼还要你自己多加努力了。”说完，顾翰钰伸手摸了摸顾九的脑袋，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你现在能修炼了……”
其中含义，在场众人心中自然知晓。
“绯儿，你父亲知道了，怕是激动的要晕过去了。”顾翰钰揉了揉眼睛，红着眼眶又转头打趣陆绯。
陆飞疼爱陆绯这件事，全京城上下没有谁不知道的。就算陆绯不能修炼，陆飞也尽了自己全部的努力给她尊贵，不叫任何人看不起或者是欺负陆绯。
相较之下，顾翰钰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会养孩子。
“……小九，绯儿，伯伯一定会给你们准备最好的贺礼。稍微期待一下吧。”顾翰钰再次摸了摸顾九的头，挥挥手跟众人告别。秦溯做的事情，终归还是要他这个老骨头去镇镇场子，才不会惹出祸事来。
“伯伯很难不为这件事伤心，毕竟他觉得这是他的错误。”顾玠伸手捏了捏顾九的脸，看着她有些低落的样子，想要哄她开心。
顾九抬眼看着顾玠，声音淡淡的：“伯伯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顾玠看着面前这个和幼时记忆里如出一辙的顾九，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顾九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她自己的判断，这才是顾玠的妹妹。
所以当顾九变成傻子，乖乖软软听从别人指挥，任由别人欺负嘲笑的时候，对于顾九亲近的人来说，所带来的伤痛不仅仅是对顾九的怜惜，还有一种记忆与现实被割裂开来的荒唐感。
时至今日，一切才终于恢复成原样。
“伯伯是个很好的人。”顾九沉默几秒后，接上自己刚刚的话：“所以会相信顾舟，也愿意一次次原谅他。同时，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我。”
“但是。”顾九打断了顾玠即将说出口的话：“伤害我的人不是伯伯，而是顾舟。伯伯的信任和原谅不代表顾舟有欺负我并且一再不改的理由。”
“我讨厌他。而且他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顾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玠，最终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或许因为那场意外来得太早，又或者作为一个傻子的经历并不能给予顾九成长的养分。顾玠只觉得这个长大了的壳子里面还是当年那个小小的身躯，几分稚气，和不变的执着。
“……你说得对。”顾玠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摸了摸顾九的脑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样横冲直撞的回答，竟然是最好的答案。
顾玠眼神清明几分，当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顾舟又深深因为他对顾九的伤害而痛苦的时候，事实就很显然摆在了面前。
所有狡辩和争论都没有用，公正才是对的，也只有公正才是对的。
顾九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在这橙黄色的湖泊里面，顾玠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秦溯喃喃道：“古话说得好，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陆绯赞同的点点头。
顾家这一辈，要说最不争气的还得是顾舟。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和顾翰钰和顾子彦没办法比较。当年顾子彦和林苒突破100级飞升，留下顾玠和顾九在浮亘大陆。夫妻二人起初是委托给顾翰钰照顾，可是因为顾翰钰忙于修炼，加上顾舟主动说要照顾兄妹二人，顾翰钰便交给顾舟照顾。
如今看来，明知顾翰钰醉心修炼却还是把孩子交给顾翰钰来照顾，就已经暗示了不能交给顾舟照顾的原因。
当年的事情不甚明了，也只能听顾安安和她身边的人的一面之词。她所说的，顾九自己冒失闯进了禁地，是她拼尽全力才救下顾九，只是变成了一个傻子已经是老天保佑顾九了。
这样的话，只要是认识顾安安的人就都不会相信。
可那时顾翰钰仍在闭关，其余人不好替顾家做决定，而顾玠那个时候又太小，没什么话语权。顾舟雷声大雨点小便处理了这件事，顾安安不过是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对于顾九的补偿也是意思了事。
从这以后。先是顾安安带头欺辱顾九，而顾舟因为护着顾安安，相当于默许了这件事。再接着是旁系反对顾九和陆绯占用主家资源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主家根本不打算理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偏偏当时三大家族和皇族的矛盾激化，不断被皇族施压，需要旁系的支持。
许是因为心虚。这一次，送走顾九和陆绯，顾舟仍在在里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等到顾翰钰出关，在众人的道贺声中，一直没有等到顾九的时候。才问出了这个让众人一下陷入沉默的问题。
【小九去哪里了？】
顾舟非常遗憾和惋惜的对他说：“顾九已经被送到南城去了。但是，他已经嘱咐好了南宫峰，一定会好好照顾顾九的！”
“哥，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