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苗子:拔我的根,你有礼貌么
在这个充满历史痕迹的年代,坝上的风都似乎带着几分古朴与庄重。
就在他们交谈的间隙,副局长曲和的身影匆匆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气喘吁吁地赶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和急切。
“老于,你们这是走得多急啊,怎么也不等等我?”曲和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笑着打趣道。
于正来见状,也是笑着回应:“老曲啊,这不是大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坝上嘛,我们也就提前出发了。你可是咱们林业局的重要人物,有事情要忙,自然是要理解的。”
接着,于正来又转头问道:“对了,冯程怎么没来接大学生们?”
曲和听后,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冯程啊,他对大学生们可是有些抵触情绪的。给大学生们修地窨子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参与。”
“这怎么可能呢?”赵天山忍不住插话道,“冯技术员刚才还在这里呢,他可是个热心肠的人。”
“是啊,这几个大字就是他写的。”赵天山指着食堂门口的红色条幅说道,那上面的毛笔字写得横平竖直,充满了力量感。
“塞罕坝欢迎大学生”的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于正来听后,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他去干什么了?”
赵天山解释道:“冯技术员应该在他的苗圃里忙活着呢。他对那些树苗可宝贵了,照顾得无微不至,长得都特别好。”
这时,覃雪梅和孟月也走了过来。
覃雪梅看到红色条幅后,惊讶地问:“这里还有苗圃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天山笑着回答:“当然有了,冯技术员可是咱们这里的育苗高手。他开垦了一片苗圃,那些小树苗长得可漂亮了。”
覃雪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没想到在塞罕坝这样的地方,也有育苗的高人。我们能去苗圃看看吗?”
于正来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也想看看冯程这次又搞出了什么成果。”
一行人兴高采烈,踏着坚实的步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苗圃所在地。
苗圃内,一株株巴掌高的落叶松树苗整齐地排列着,长得挺多的,就是大多数长得有点儿蔫巴。
周围的木头架子错落有致,支撑起这些幼苗,也为它们遮风挡雪。
覃雪梅,作为育苗方面的专业人士,她的目光在苗圃中穿梭,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株苗木。
她的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不停观察每一株苗木的生长状况。
片刻后,她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这苗圃的出芽率确实很高,看得出育苗的人非常用心。”
赵天山说,“那是必须的,冯技术员把小树苗当做宝贝,每天都在苗圃照顾它们。”
随后她又说道:“然而,苗木的质量却不尽如人意。能成活的苗木,恐怕连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拔掉一株弱小的树苗,指尖在泥土中划过。
她抬起头说:“这种苗木,我们可以归为次等苗,对于它们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早早地去除,让它们为更健康的苗木腾出空间。”
武延生率先响应覃雪梅的提议,他挺直了胸膛,声音洪亮地说:“好的,雪梅。我们大家一起动手,把这些次等苗全部拔掉。”
赵天山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覃雪梅是大学生,但这次的事情却关乎到冯技术员的心血,他不禁犹豫起来。
与此同时,大奎、隋志超、孟月等人也纷纷响应,他们弯腰低头,准备动手拔除那些看似弱小的树苗。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动手之际,苏阳突然站到了他们面前,双手张开,示意大家停下。
“慢着,各位同志。”
武延生见状,眉头一皱,看向苏阳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苏阳,你又想干嘛?每次都来搅局,难道你不希望这片苗圃变得更好吗?”
苏阳微微一笑,平静地解释道:“武延生同志,我并非想搅局。只是我认为,这片苗圃是冯技术员的心血,他每天都像照顾孩子一样精心照料着这些树苗。我们想要拔掉次等苗,理应先征求冯技术员的意见,尊重他的劳动成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片苗圃位于高海拔地区,环境特殊。这里的苗子状态并不能简单地以我们平时所学的知识进行判断。或许在我们看来是次等苗的树苗,但是可能是好苗子。”
为什么说是好苗子呢?
因为这些苗子会说话啊!
当覃雪梅将那些看似弱小的树苗定义为“次等苗”时,这些树苗似乎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落叶松1:“老子在这儿长得好好的,怎么就变成次等苗了。”
落叶松2:“没错,没错,拔我的根,你有礼貌么?真是没眼力见,老子亭亭玉立,玉树临风!”
落叶松3则带着一丝柔情与哀怨:“住手,那是我对象。你们若是将它拔走,我又该如何是好?失去了它,我将失去生命的色彩,变得孤单而无助。嘤嘤嘤……”
其他树苗闻言,也是赶紧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
“嗯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落叶松3:“人家不要,我就要它,嘤嘤嘤……”
苏阳听到这些落叶松树苗仿佛在耳边低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生命力的世界,每一个生命都在以它独特的方式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同志们,请听我说。”苏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有力,“这片苗圃中的每一株树苗,都是坝上孕育的生命奇迹。它们能在如此严寒恶劣的环境中生根发芽、成长,这本身就是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看似弱小的树苗上,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些树苗,它们或许不如坝下的树苗高大挺拔,但它们同样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在坝上这样的环境中,能发出来的幼苗,基本上都已经是好苗子了。我们怎么能轻易地将它们定义为‘次等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