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帮规无情
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谢麒随毛兴福和徐标进了城。
他除了带上老李头，还有两个丐帮精壮弟子，李二和王二。
大名分别是李铁蛋和王大头。
现如今城门封闭，乞丐流民一概不准进入。
但鼠有鼠道，猫有猫道，西城那里有一个半米高的狗洞，是为战时准备的消息通道，早已几十年不用了。
于是这里便成了丐帮这些弟子进出县城的通道。
几人猫着身子钻进来之后，是一处城墙边修建的民宅，不过已经荒废许久，杂草丛生。
民宅中有丐帮弟子驻守，见密道里来了人，连忙上前招呼。
“毛先生！徐先生！”
毛兴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指着谢麒道：“这是大当家新收入帮中的师爷，谢麒谢师爷！”
“以后谢师爷就是你们的头，你们讨来的东西都要交给他分配，明白吗？”
弟子连忙抱拳，“谢师爷好！”
“你们好！”
谢麒笑着打了个招呼，态度和煦。
“其他人呢？”
毛兴福问道。
“何哥他们在城东土地庙那边呢！今天下了雨，大伙没出去做活儿，都在那里休息！”
“嗯！”
毛兴福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过去吧，让其他人熟悉一下谢师爷，再办点大当家交代的事儿。”
于是一行人冒雨赶往城东土地庙。
城里的景象和城外差并不太多，也是到处一片荒败。
谢麒一路看到的，道路全都是烂泥臭屎，人车难行。
路上的臭水沟里，谢麒还看到一具头埋在水沟里面的尸体，也无人来收拾。
毛兴福和徐标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座破败庙宇便出现在眼前，墙壁倒塌，房顶一角坍塌，木制横梁斜到地上，将摇摇欲坠的土地殿撑起一个可供人歇息的角落。
土地像下面聚拢着一帮人，大概有二十来个。
破庙里面的人见毛兴福等人到来，连忙站起见礼。
毛兴福又向众人介绍了谢麒，称他将是东城区丐帮新的主事人，让这些人面面相觑。
突然宣布了这么一个命令，这些人好像都不太适应似的。
一个明显是领头之人的人越众而出，脸色难看道：“毛先生，城内一直是我负责的，已经大半年了。”
“您一来就要安排一个毛头小子管我们，这有些不合适吧？”
另外几人也深以为然。
谢麒看着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如何当他们的头儿？有什么资格？
毛兴福背着手道：“这是大当家的意思！”
这人不甘心道：“城内要换头，也得问一问二当家！”
毛兴福冷笑一声，摇头道：“二当家？何二，就是今天二当家在这儿，你也得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凭什么？”
何二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哼！我看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毛兴福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落开来，念道：“七月城内共收上例银四两五钱，交回大当家处二两四钱，八月收上例银六两三钱，交回大当家处二两七钱。”
“本月的例银还没交，但也快到头了，何二，要不你说个数？”
何二眼神躲闪，干巴巴赔笑道：“例银一直是全额上交的啊，毛先生什么意思，小的有些听不懂。”
毛兴福眼神冰冷，指着后面一人命令道：“士豆，你来说！”
一个干瘦但灵活的小子蹦出来，斜瞥了脸色难看的何二一眼，然后得意地说道：“何二七月去了两次翠芳楼，八月去了三次，本月去了两次，每次都点同一个姐儿！”
翠芳楼是外城的一个青楼，不算高档，但也不是一个乞丐能去得起的。
“何二！你还有什么话说？”
毛兴福陡然色变，厉声呵斥。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再容不得任何狡辩。
何二脸色大变，冷汗如雨，慌忙后退求饶：“毛先生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毛兴福摇摇头，摆手说道：“按家规处置！”
何二满脸绝望，突然蹿起来就想跑。
但毛兴福带来的李铁蛋和王大头早就守在门口，他怎么逃得出去？
两人伸手架住他，将他推回了庙中。
自来了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徐标一步迈出，行走如风，抽出随身钢刀。
他的手臂粗壮，速度极快，手掌隐隐泛红。
这一刀势大力沉，贴地横斩。
“不要！！！”
刀影闪过，何二小腿齐膝而断，鲜血从断口处扑啦啦喷洒出来。
何二跌坐在地，鲜血浸透了地面，叫声凄惨，穿透了雨幕。
一众人全部噤若寒蝉，谢麒心中发凉。
看徐标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对方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强上一线。
这还没完，毛兴福又接连点了四个名字，这四人全都是刚刚围聚在何二身边的人。
四人脸色煞白如纸，跪倒在地。
既不敢逃，又不敢反抗。
这次徐标没有动刀，他走上前，双手如同烫红的茄子，大了一圈。
他捏住一人的腿，上面传出嘎嘣嘎嘣的脆响，其腿骨被捏的粉碎。
后面依法炮制，这座破庙中又多了四个残疾。
四人委顿在地，惨叫呻吟。
那边的何二已经不再叫喊，昏死了过去。
毛兴福示意土豆，“拿点草木灰给他敷上，别让他死了！”
“还得把贪墨的银子挣回来！”
土豆领命去寻草木灰去了。
毛兴福又转过头来，看所有人一副惧怕的神色，脸上换上了和善的笑容。
说道：“大家别怕，我这次来，只是完成大当家的命令。”
“首恶已经得到惩处，余下的人，只要好好办事，人人都有饱饭吃！”
“是是是！”
“多谢大当家，多谢毛先生！”
“毛先生惩处的好，何二这厮早就该杀！”
“俺们肯定好好乞食，不自个儿私藏！”
一帮破衣烂衫、衣不蔽体的瘦弱乞丐，面对死亡压迫，人人跪地磕头。
这时候，土豆寻了草木灰回来，给何二随意敷上，徐标又在他的断腿几处穴位上按了几下，暂时止住了血。
毛兴福将这里的事处理完，才叹了一声，向谢麒问道：“作为领头之人，随意贪掉兄弟们辛苦讨来的银两，实在死不足惜！谢师爷以为此事处理的如何？”
谢麒认真回答：“帮中公产竟为私人贪墨，令众兄弟衣食不足，毛先生处理的妥当，徐先生斩得好！”
毛兴福对谢麒的回答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师爷不愧是秀才，说话都文绉绉的。”
“哈哈哈！”
徐标与李铁蛋等三人看谢麒的眼神耐人寻味，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破庙内外竟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谢麒看了场杀鸡儆猴的大戏，心中忍着怒火，面上却还得陪笑。
这种时候，他才惊觉，这帮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而是毫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心狠手辣之辈。
一个应付不好，恐怕这就是自己的下场。
毛兴福不知谢麒内心的想法，又向土豆问道：“上次让你们抓来的生胚在哪？”
“在后院呢！总共五个！”
“走！去看看！”
于是土豆带着几人去了庙后，剩下的人帮忙处理何二几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