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呢？”叶稣冲林天问。

林天眼睑抽搐：“我什么，别恶心我。”头也不回的继续拿着本子扇风，其实他还有些手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心跳也快了些，可能是天太热了。

几个人还想继续发作，被进来的班主任打断。

随堂测验来的突然，为了检验大家最近一段的学习成果，又为了不打击同学们的积极性，试卷出的很简单。

叶稣很早就写完了试卷，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乱飞的鸟，这几天天气都阴阴的，鸟儿四处逃窜，慌忙找遮雨的地方。

他又想起初中时候，被关在厕所拼命爬窗户想逃出去时，窗外也是这样的天。四五个人把他堵在厕所，有人烧他的头发和衣服，有人拿着棍子敲他的腿骨头。那时候他觉得，明明这么小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疼的几乎要让他晕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林天满世界找他，远远的听见窗户外面有人喊：叶子！

有人捂上他的嘴，他只能闷闷敲着墙砖。那次林天没能找到他。

“玲玲——”

交卷的时间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测验成绩将会成为叶稣与这些新同学交际的转折点。

“走，喝两杯？”王二虎对林天说。

“喝个头，你们先走。”林天不紧不慢收拾书包，拿手拍开王二虎撑在桌上的手。

“切——”

叶稣也走出教室。只剩林天一个人。他找出那封信来细细端详，笔迹娟秀，但是过于秀气，一点笔锋都没有，不像是叶稣的字。内容他大致又看了一遍，说实在确实肉麻，也不像是某人的风格。

身后几声脚步声传来，叶稣落了本作业回来拿。进门就瞧见林天一个人，还攥着一张纸耷着头仔细看，一会儿摸摸嘴角，一会儿挠挠头。连走到他身后了都没发觉。

他立马把这张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欲盖弥彰的开始在抽屉里寻找其他东西。

叶稣有些想笑，只好憋着装作没看到，拿上东西就准备走。

“喂、”

叶稣停下脚步等着林天的下一句话。

突然间教室里就这样静悄悄的，林天脑海间是有一些翻飞的思绪飘过的，像走马灯一样，他好像意识到，不管说什么话他都没有立场，以前还算是朋友，现在……哎。

“没什么。”

叶稣开口了：“我觉得，先和这位女生道歉吧。”

林天睁大眼睛回头看他：“什么？”

“这封信的主人。尤其是你那不着调的‘朋友’。”

“我、哎呀轮不着你管。”林天手一挥提着书包走了，看样子有些懊恼。

直到回家了脑子里还在盘算这事，信的事他压根不知道，王二虎净干些败脸面的事，这下好，让叶稣瞧不起他。他又想叶稣说话的神情，像是一种特别可怜他的语气，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林天心里一股火冒起来。

第二天就手写几百字的作文上交给那位女生，悄摸的，也领着王二虎去道了歉。

女生叫李晴晴，约她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答应告白，特意打扮了一番。不想是被拒绝。

“谢了。”

“嗯？”

“挺好看。”林天指了指李晴晴卡在刘海旁的发卡，是苏格兰格子的样式，颜色是鲜艳的橘红，能看出来是特意戴上的，这是谢她还特意打扮。

快入夏的季节，一片落叶意外的掉在李晴晴的头上，又顺着光滑的纹理落下。微风又卷起来，带动着翻腾倒曳，再重新摔回地上。这次，风走了。就像她的少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