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管家「格鲁斯」与灰色幽灵
马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一位身穿西装马甲的中年男人下车后，对耶里夫人恭敬地行礼。
“早上好，夫人，很高兴见到您。”
躬身的中年男人，余光掠过海冥薇，明显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回视线，不再多看。
“格鲁斯，这是我的巫师学徒，海冥薇·洛斯薇瑟。”耶里夫人介绍道。
海冥薇看了耶里夫人一眼。
她不太理解，实际上，她可从未答应过耶里夫人的任何要求，不过在看到格鲁斯那衷心的祝福和微笑后，她也只好默默点头。
业务熟练的格鲁斯，十分上道，走到海冥薇面前再次躬身行礼：
“尊贵的巫师小姐，我是虹橘庄园的管家，格鲁斯·霍纳，很高兴为您服务。”
面对这位打工人的热情，作为社畜的海明威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也没有失态，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淑女礼仪。
记忆中，这是侍女安妮教她的。
“祝福您，我可怜又美丽的洛斯薇瑟小姐，希望您的伤势能早日恢复。”格鲁斯不知何时，戴上了单片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伤势？”
“是的，布兰奇告诉我，您的灵魂似乎受过某种损伤，不过我相信，在夫人的调理下，您只需好好休养，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
灵魂损伤？
海冥薇思绪良久，难不成在「沙之书」死亡，会对灵魂造成伤害？
“好了，格鲁斯，海冥薇想去集市走走，你带她去吧。”
“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耶里夫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的……夫人……”格鲁斯很识趣地退下。
“耶里夫人，您不去吗？”
海冥薇看着头戴礼帽的耶里夫人，这副装扮，明显是打算同她一起出行，怎么又不去了？
耶里夫人将六枚银币交给海冥薇，“我还有事，马上就要下雨了，记得早点回来！”
海冥薇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十分舒适地照在她的脸上。
“好。”
海冥薇登上马车后，回头提醒道：“夫人，您需要我帮您买些什么东西吗？”
耶里夫人摇了摇头，目送着格鲁斯驱赶马车离开。
在颠簸的路途上，海冥薇这才翻开了手中的白色纸条，那是侍女安妮今早送餐时，塞到她手里的。
字迹有些潦草，上面是西琳语，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
“耶里·洛斯薇瑟，她们一家都是疯子，赶快离开这里！”
……
蓝色河流蜿蜒了整个温莎小镇，如同玛瑙丝绸铺满了整个虹橘平原。
新鲜的瓜果蔬菜，让整座小镇看起来，都安详静谧许多。
在一片虹橘包裹的庄园内部，绿色草坪上，矗立着一座黑夜女神的雕像。
瓶口微微倾斜，不断朝下撒着清澈泉水，如同泼向人间的月华。
耶里·洛斯薇瑟是黑夜女神最为虔诚的信徒。
一段充满忏悔的祷告声刚刚结束，名叫安妮的侍女，就被带到耶里夫人的面前。
她语气满是愤懑地控诉着耶里夫人。
“耶里·洛斯薇瑟，你个光明教会的异教徒，你杀死我的父母，然后假惺惺的将我收养在身边，你以为这样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吗？耶里，你这个堕落下贱的修女！”
“光明之神，迟早会降下神罚。你也会像你的女儿一样死于荒野，你们洛斯薇瑟家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耶里夫人并不在乎安妮满嘴的恶毒诅咒，她只好奇这个旧友的孩子从哪里听到了这些。
“告诉我，你和海冥薇·洛斯薇瑟都说了什么。”
“海冥薇·洛斯薇瑟？你少来了，这一次，你要打算怎么玩弄她呢！是拿去喂养你的宠物，还是让她变成你的机械玩偶？”
安妮想要挣脱耶里夫人的束缚，可是她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按在原地。
她的下巴被缓缓抬起，露出些许雀斑涨红的清秀脸蛋，眼中满是愤恨。
“耶里，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人，还不够多吗？你个疯子……”
“疯子……”咀嚼着这个词汇，耶里想起十多年前一桩有趣的故事，突然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刺杀我的理由？”
“为了我的家人，这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你的父母不是我杀的，而我也养育了你十一年。”
“然后呢？再像她们一样，死在你的床上？！”
耶里夫人闻言眼帘低垂，没有再说什么。
她摆了摆手，门口的炼金魔像，立刻上前，将侍女押送地牢，嘈杂的庄园再次重归宁静……
“妈妈……”
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灰发少女，从庄园的墙壁探出头来。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场闹剧而已。”耶里夫人起身，将窗帘拉了拉，遮盖住外面的光芒。
“蒂亚娜，快回圣泉去，你的灵魂状态越来越糟糕了，在妈妈为你找到合适的躯壳前，你最好不要出来。”
“妈妈，可是我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举行什么复活仪式了。”
少女的语气有些忐忑，声音清澈悦耳，却又泛着沙哑。
配合她白的耀眼肌肤，如同一只病恹恹的美丽天鹅。
“妈妈，我已经死了！”
蒂亚娜飘到耶里夫人身边，蹭了蹭她的额头，可惜灵魂状态下的她，什么也感知不到。
耶里夫人见女儿如此憔悴，心疼道：“我新收了一位巫师学徒，她和你一样漂亮，等她成功晋升之后，灵魂相性一定可以满足要求的。”
这话，让少女愣了愣，随即她有些皱眉：“你是说，那个胸大无脑的灰姑娘，哦，妈妈，我是绝对不会使用她的身体的。”
蒂亚娜明显有些生气，但因为沙哑的声线和虚弱的灵魂状态，让她根本没有丝毫气势可言，反而倒让人觉得更加可怜。
“蒂亚娜，相信妈妈，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耶里夫人微笑回答着女儿的嗔怒。
少女闻言咬了咬下嘴唇，她没有再坚持下去，直接转身离去了。
大厅重新恢复安静，坐在临窗沙发上的耶里夫人笑容收敛，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那些草图。
那是海冥薇清早撰写的草稿，在耶里夫人眼里，那是一串陌生的符号和文字。
不过上面的那些图案，耶里夫人却是十分熟悉。
神秘学领域，向来是巫师最想触及，也最恐惧的奇特领域。
禁忌和未知，诱惑着每一位纯血巫师，可是那些古老的神秘学知识往往与死神同行。
窃取死神的知识和权柄，这无异于是在送死。
但是桌面上的这些草图，无一不在证明海冥薇在神秘学领域，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能力。
悠久的血脉，罕见的天赋，拥有独特口音和生活习惯，似乎这个躯壳要比她想象中还要优秀！
如果只是用来举行复活仪式，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这一切谈判的前提，是她不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