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变
经历野猪一役，叶天轻松不少，毕竟，山林小霸王都拿下了，剩下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填填牙缝罢了。
“哗——”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水声。
柔和的光芒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带着初晨的清新与微寒。
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一抹优雅的轮廓，梅花鹿静静立在溪边，低头啜饮清泉。
鹿身上一片片白斑若隐若现，仿佛山水画中翩然跃出的精灵。
“天赐良机！”叶天心中暗喜，他要拿下首杀！
忽然间，梅花鹿微微一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竟然缓缓地转过头来。叶天的手一滞，瞬间僵住。
鹿的眼睛猩红如血！瞳孔呈现诡异的旋涡状。
“奇怪，这鹿好生漂亮，竟然不怕人？！叶天，该你出手了。”张雄斜眼暗示。
下一刻，他愣住了，人呢？
……
萧裕斜倚在檀木椅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茶烟袅袅升腾。
他神态悠闲，表面上似乎漫不经心，实则通过面前的水晶球，密切关注着每一位学生的动向。
水晶球被打磨得晶莹剔透，内部灵光流转，不断浮现出密林中的画面，随着他的意念变幻角度，将各个场景尽收眼底。
“不错。”
萧裕轻抿一口，茶香在唇间弥漫，带着一丝微苦，回甘悠久。
“嗯？”萧裕笑容收敛，神情逐渐严肃。
水晶球荡起一圈圈涟漪，张雄等人局促不安地站着，眼中流露出迷茫之色，叶天悄然无踪。
“叮～”茶杯落于几案，萧裕的身影倏然消失。
密林中，青铜傀儡踱步，眼眶里那两颗碧绿的宝石闪烁着幽暗的光。
梅花鹿像被某种诡谲力量彻底禁锢，动弹不得。
萧裕到场，他目光如刀，扫过张雄等人。
张雄只觉心脏猛然一紧，脊背发凉，这是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
萧裕没有丝毫保留，神识如潮水般倾泄而出，瞬间笼罩方圆百丈，一切动静无所遁形。
他眉头微微蹙起，神识反复扫荡，却一无所获。
萧裕将目光转向那头梅花鹿，异样似始于它的出现。
梅花鹿双眸清澈无垢，透着一股天生的纯净，也并非异兽灵宠。
“有古怪。”萧裕暗自沉吟，心中已有决断，既然表象无从下手，那便深入其根源。
他双手结印，神识之力凝聚，化作五条金色丝线，冲向鹿与四人眉心。
记忆碎片像浮游般漂浮在脑海中，时而清晰如镜，时而朦胧如雾。
首先映入萧裕眼帘的是张雄的记忆，他看到张雄与野猪激烈搏斗，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仿佛身临其境。
接着，画面开始推进，一路平静无奇，直到梅花鹿的出现，张雄微微扭头却不见叶天的身影。
关键处刚好卡在了视野的死角，没发现事件起因。
更让萧裕诧异的是，李大力，王虎子，赵山狼的记忆同样如此，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鹿的记忆更加简单，只喝了口山泉水，便遭了无妄之灾。
萧裕沉思片刻道：“今日之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未等众人反应，他便如青烟般消散。
事发突然，他要召回所有弟子。
……
叶天的意识渐渐恢复，眼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
他试图移动四肢，却发现全身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双手被反剪于背后。
潮湿的气味充斥着鼻腔，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浓烈得令人作呕，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叶天眨巴着双眼尝试适应黑暗，耳边隐隐传来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带着一种让人心生寒意的沉闷。
他努力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四周，墙壁上布满了厚重的青苔，水珠顺着墙面滑落，地面上积着薄薄的一层水，寒气从中升起，直往骨髓里钻。
“这是哪儿？”叶天分明记得自己还在密林中，耳畔回荡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然而，眼前这阴冷潮湿的地牢却将他彻底拉回了另一种现实。
“对了，那头梅花鹿……”他猛然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那双眼瞳，像是圈圈眼和万花筒写轮眼的结合体，深邃得仿佛能够吸纳人的灵魂。
“难道是某位邪修的术法？”他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我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在名门大派都能遇见这档事？”
难绷，这般强取豪夺，再加上糟糕至极的环境，无论如何都不是善类所为。
叶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他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四周寂静得可怕，仿佛这里已经被遗忘了很久。
无人应答，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心，变化往往意味着更坏的趋势。
叶天更加猛烈的挣扎，这是一种本能，似溺水者攀草求生。
令人意外的是，那看似坚固的锁链竟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叶天顿时愣住，心中一阵错愕：这玩意还能偷工减料？但在眼下情形下，最好不过了。
他趁势再度发力，锁链发出愈加明显的响声，随即一截铁链断裂，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自由了？”叶天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有些茫然。他一时难以相信，挣脱得如此轻易。
还是说，这也是某种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待着他一步步走入？
叶天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门口。
门的表面由黑铁锻造而成，其上覆盖着厚厚的锈迹，那锈迹并非寻常的氧化物，而是凝固的血色。没有符文和图腾之类，朴实无华。
叶天咽了口唾沫，伸手轻推，门轴发出低沉的“嘎吱”声，一股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
走廊，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两侧是各式的牢房。
叶天胆战心惊地走着，牢房制式千奇百怪的。
一间墙壁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白色假面，没有一丝缝隙露出。面具有的面露微笑，有的泪流满面，有的狰狞扭曲。他只匆匆一瞥，便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慢慢收紧他的喉咙。
一间牢房中不断冒出浓浓的黑雾，雾气似有生命般蠕动着。突然，雾中伸出五道极长的爪子，后有莫名地哐当碰撞声，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间牢房，内部空旷，一道白色的漩涡在不停旋转。漩涡前方，一颗枯草孤零零地立着，显得格外诡秘。
叶天昏昏沉沉地前进，眼皮渐渐沉重，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呢喃，悠远而飘渺。
“远离家乡的游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