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千根青椒的约定
休息室内。
听到久濑司的发言，三日月星光微微愣住，但转念一想，感觉也没什么毛病。
既然神崎葵就是久濑司，那么他们作为队友肯定是互相了解的。
“三日月美纪，就是我的妻子。”
闻言，星光的内心翻江倒海，满脸不可置信。
“可局长说你的妻子在魔女灾害里……”
“没错，就是在十五年前，神崎葵输给了绝望魔女，美纪也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十五年前，刚好对应星光记忆中美纪的死亡时间。
三日月星光久久不能平静，她本以为久濑司能变成魔法少女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还能跟魔法少女结婚，所以说初代三人组里有两个人是夫妻关系。
“告诉我这些就想让我放弃吗？”
星光虽是被震惊，但依旧坚守自己的本心。
这份感情，她无法接受久濑司对此回避或拒绝。
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总是会有莫名的执着。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憧憬一点也不比你少。”
“你见过美纪的契约武装吗？”
久濑司指向她脖子上水母形状的项链，既然真实身份暴露，那么这个秘密也没必要隐藏了。
“没有。”星光摇摇头回道。
这是当然的，当年的战场惨烈程度连生死都顾不上，何谈战斗录像。
星光对初代三人组的了解，全都来自战后的采访，那时魔法少女们会换上常服，至于契约武装是肯定是看不到的。
“美纪的契约武装是苏尔特尔，也就是我给你的这一把。”
他的手想轻触项链，意识到项链是在少女胸前又迅速缩回。
“相同的契约武装，这怎么可能？”
星光的表情与之前刚得知这消息时的久濑司同样不可思议。
“没什么不可能的，否则你也没有重新变身的机会。”
“所以这是你妻子的……”
意识到什么的星光缓缓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遗物。”
她想象不出来当时久濑司是下定多大的决心才那么果断地把项链扔给自己。
星光的身上宛如降下了名为负罪感的无形枷锁。
见她有些消极，久濑司转而进入正题。
“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说过的吗，你是我的梦想。”
“星光，曾经我憧憬的梦想之人已经逝去，但她的精神依旧被你继承着。”
“这个项链上承载着我的憧憬，如果你真的认为对我的是感情是爱的话，就背负着这份感情去变强吧。”
“去实现你的梦想，等到那时候你已经有了成熟的思想，我也会认真回应你的。”
一番话下来，三日月星光的神情十分复杂。
她觉得久濑司只是在用那种很小儿科的。
【如果你长大后还喜欢我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这种典型回答来敷衍自己，但碍于这个项链沉重的意义，她不好拒绝。
微微抬起眼眸，星光试探着询问：
“真的吗？”
久濑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担忧地继续说。
“那就约好了，等我变强后一定要回答我，说谎的人要生吃一千根青椒！”
听到这种惩罚，久濑司的额头渗出冷汗。
实际上他确实是在引用那套经典说辞，只不过算不上敷衍。
其中真真切切包含了他的感情在内，至于他许诺的那个以后。
在不断的战斗与成长中，人总是会改变的，感情成熟后星光就会意识到那份憧憬不是爱。
就像小时候总是嚷嚷着要嫁给爸爸的小棉袄，长大后叛逆期却处处嫌弃老父亲。
久濑司相信，时间会改变这一切。
“别说一千根，一万根我都吃得下去。”
他义正言辞，仿佛真的能当场吃下去一样。
星光被他逗得笑出声，随后表情逐渐坚定起来。
“久濑，我知道当魔法少女是很危险的事，但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等到你回答我的那一天。”
“我会保护好自己，另外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她捧起久濑司的双手紧紧握住，低头眼眶湿润道：
“久濑，一定要活着，不要放弃。”
“你一直以来你作为神崎葵默默承担着一切，很累吧？”
“以后我会替你分担，你不再是独自一人。”
“我知道自己无法替代美纪前辈，但是久濑……”
少女猛然抬头对视上久濑司的眼睛。
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泪珠如同珍珠般悄然滑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我会努力成为你的梦想。”
语毕，三日月星光给了他一个和解的拥抱，代表着星光对久濑司的情感攻势暂时告一段落。
“那我去大门口警戒了。”整理好情绪，她起身准备离开。
久濑司默不作声，只是微微颔首躺回床铺上，面无表情地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凝视许久休息室洁白的天花板，他长叹一口气。
努力成为我的梦想——吗？
在他尘封的记忆中，一位少女的形象跃然而出。
她的身影清晰如昨，仿佛就在不久前，也曾用这熟悉的话语，轻轻触动他的心弦。
那是他此生都无法饶恕自己的罪恶，名叫一柳怜花的少女，被自己亲手葬送。
这源自于十九年前，魔女刚出现，魔应局还被称为魔女应对小组的时期。
当时成为魔法少女的风潮兴盛，大户人家有天赋参与魔法少女的孩子都会参加，以表示自家对魔法少女事业的关心。
而一柳怜花则是例外，她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因灰色的瞳孔被父母嫌弃被亲戚推辞，没有人肯收养她。
是久濑司碰见她在战斗区域无所谓失魂落魄地走着，才收留了她。
因为她很像曾经的自己，让久濑司有点共鸣，所以企图给予她关爱。
不仅把她随时带在身边，还让她成为魔法少女，当时没有契约网络要跟魔女契约是比较麻烦的事，名额可谓是千金难求。
【老师，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梦想。】
每每想起这句话，久濑司就不由得内心刺痛，是罪恶感在作祟。
接下来又会联想到那一天，叛逆魔女讨伐战里，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
【老师，不要管我了！先去救其他孩子吧，我没关系，我相信老师会回来救我的！】
可惜，自己做错了……
没有回应那孩子的期待成了他此生的遗憾之一。
最后天人永隔，久濑司再没有收过学生。
他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放松，不再想陈年往事，好不容易解决星光的感情问题，此刻应该先眯一会。
但或许想了太多以前的事，使他的梦都发生变化。
朦胧间，他好似回到二十年前。
那是他与美纪相遇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