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殇
这十年以来，夫妻二人一直在往边境送物质，皇上虽然有不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直都有意无意地排斥镇国公，导致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员远离了他。
毕竟，如今这天下，怎么着也是皇上做主，他们跟随皇上喜好做事也无可厚非。
十年无盈利的付出，镇国公府所管辖的店铺渐渐入不敷出，也让镇国公府的花销捉襟见肘了起来。
如今府内更是没有几个丫鬟，泠越赤曾经说过可以再买些丫鬟的，那样何暖会更轻松些。
可是何暖表示，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财可以让小女儿过得更舒服一点。
泠越赤也只能无奈答应，镇国公府日益衰落的原因，除了对边境的支援，更多的便是官员的集体排斥。
如今，主城里的人都知道，镇国公府空有华丽外表，内里早已荒凉残破，而各种各样的流言更是到处传。
“镇国公府的人骄奢淫逸，连一个茶杯都要一两银子。”
“真是一个贪官，一两银子都够我一个月的花销了。”
“镇国公可看不起老百姓了，从来没有给灾民施过一次粥。”
“可不是嘛，听说连他的女儿都被卖到南方了。”
“那不是嫁过去的吗？”
“那都是表面功夫，要不然，他的女儿怎么从来没有出现在主城里了。”
“是啊，想当年，镇国公府大小姐也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啊，如今却籍籍无名。”
“还有二小姐，才十三岁就被送去边境，这不摆明了要二小姐死吗！”
“就是啊，这么多年了，这位二小姐的消息从未传到主城，恐怕她早已遭遇不测了吧。”
“啊！连对亲生骨肉都如此残忍，又怎能盼着他对天下百姓好呢？”
“可这些终究只是流言。”
“但也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有的人听了，只当个乐子听听，而有些人却深信不疑，到处传播。
有人会问，镇国公府再怎么不堪，也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置喙的，那些人怎么如此大胆！
是啊，如果没有人为他们撑腰，他们怎么敢乱传谣言。
至于他们背后的人，不是敌党，就是皇子，泠越赤猜测，这些流言背后，恐怕还有皇上的推波助澜。
主城深秋的夜晚也格外寒冷，刺骨的风吹的人脸生疼。
还在大街上的行人紧了紧衣裳，加快脚步，想着要快点回家暖暖身子。
皎洁的明月之下，一个个黑影从高低错落的房顶掠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镇国公府，泠越赤在书房看书，何暖则是在他旁边刺绣，屋里的烛火轻微晃动。
一切都显得很温馨，这时候，烛火突然大幅度晃了一下。
泠越赤抬头，瞬间做出反应，他一把将何暖拉进怀里，转身躲开飞来的暗器。
随后不浪费一点时间，飞快拔出墙上挂着的利剑，与闯进来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何暖在一开始的错愕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她抽出腰间的软剑，加入这场打斗。
而暗中保护他们的人也纷纷现身，拦住源源不断从外面闯进来的黑衣人。
镇国公府占地极广，可见先皇对泠越赤的重视，而这就导致镇国公府里的打斗，没有人发现。
何暖虽然许久没有练过剑，但她的身法依旧灵活，招招致命，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泠越赤运行体中内力，剑风凌厉，如有破竹之势，黑衣人在他的手下根本过不了两招。
暗中保护他们的人，也个个都是精英，他们合作紧密，出其不意，让黑衣人防不胜防。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暖渐渐感觉自己力不从心，这不应该啊。
很快，泠越赤也发现了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些人的剑上有毒！真是卑鄙！
哪怕他们中毒了，黑衣人依旧没能反杀，等到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何暖终于支撑不住。
整个人向地上倒去，地面很冷，可是却没有了那个总会想方设法温暖她的人。
何暖心口剧烈绞痛了起来，一股咸腥从喉咙涌出，她忍不住咳出一口黑血，然后咳的撕心裂肺。
何暖以前是出了名的双剑女侠，她拥有毫不逊色于第一美人的美貌，也有大部分男子都没有的武力值。
她喜欢甚至是热爱江湖，没有谁能折了她的翅膀，也没有谁能把她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那些人不敢，也做不到。
在她肆意潇洒的时候，遇到一个成熟、冷漠的人。
他明明年纪不大，却格外老成，他会对她表示欣赏，却也不会对她太殷勤，总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何暖难得的心动了，她喜欢他的心细、稳重。
她大胆表达心意，然后就看见泠越赤第一次落荒而逃了，一开始何暖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就可失落了。
毕竟像泠越赤那样的大家子弟，一定只喜欢那些名门闺秀吧。
可是第一次心动，却这么早就夭折了，好不甘心。
然而没想到，几天后泠越赤别别扭扭地找到她，然后给了她一场盛大的求娶仪式。
何暖还记得当时泠越赤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的。
“阿……咳咳，阿暖我娘亲说，说表白要男子来做，你，你是女子，应该是，我，我来……”
何暖看着反差如此大的泠越赤，就更忍不住心动了，这个样子的泠越赤直接击中自己的心底深处。
泠越赤一直怕何暖嫁给他后，会没有她渴望的自由，就吩咐过何暖不用管那么多规矩。
看着她辛苦学规矩，他心疼的不行。
可是何暖心甘情愿为他收起羽翼，待在他身边，陪他聊家长里短。
回忆结束，剧烈的绞痛让何暖流出生理性泪水，她看着不远处以剑抵地，单膝下跪的泠越赤。
眼泪更是决堤，“越赤哥，我好疼，好疼啊……”你来哄哄我，好不好，你一定要等等我啊。
何暖想要去触摸她生命里最耀眼的光，那个愿意为了她，隐藏自己的光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