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府怪梦

这里是虚山，也是江忘尘等人在遮天门居住的地方，师兄弟之间彼此挨得近，也好互相照应。

离秋的屋子在最外围，再往里依次住着江忘尘、陆则以、林空蓝和墨弃，白清清由于尚且年幼，所以和离秋一起住，等到她大些，也会有自己独居的地方。

几人就着石桌椅坐下寒暄。

〔此次外出一趟，有发生什么事吗？〕

“一切正常，笔记找回来了。”

〔那就好。看你上午出门中午回来，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还以为是惹了什么麻烦。〕

江忘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人是上午走的，笔记是中午丢的，本来只是去元镇拜访一下苏子齐，未曾想出了这样一档糗事。

『二师兄，你知道大师兄在哪吗？』白清清眨巴眨巴眼睛，『过几天就是宗门大比，我想找大师兄讨教修炼心得，我的轻灵心法悟到第三层就卡住了。』

这轻灵心法乃是上古灵修大能所创，主修神魂、身法与凝识，非天资聪慧者不可修，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者更是不可修，一共十层，修到第五层便可落无踪影，第八层一念逍遥——至于这最后两层，听说是无人成功，就连创下此功法的上古大能也未能达到传说中的十层通达，甚是惋惜。

通常来说，是凝气、聚元境修炼一层，滴泊、缩湖境修炼二层，造海及积水大圆满修炼三层……只能说白清清不愧是天骄，年纪轻轻仅聚元境便领悟到三层，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师兄应该在他的居处练枪，清清一去便知。〕

『谢谢二师兄。』

白清清对离秋鞠了一躬，离座向墨弃居处跑去。

……

偌大的院中，一身黑衣持枪而动。

扎、刺、挑、拨，墨色的长枪带着风声凌厉舞弄，乌黑的低马尾随着动作在空中飘散，那副冷峻面孔毫无波澜，压手将枪杆一转，扫、圈、扑、拦，虎虎生风，落叶四起，空间都为之震动。

忽地，他将枪一收，动作止戈，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朝他跑来的娇小身影，眸中的冷意不由缓解半分。

『大师兄！』

[你回来了。]墨弃点点头，[何事寻我？]

白清清便将自己修习上的疑惑全部道出，墨弃也耐心地一一解答，从日挂高头一直探讨到了夕阳落山，弯月升起，点点星辰于夜空中闪烁明灭。

白清清回到了离秋的居所。

另一边，江忘尘点了煤灯，在桌前专心记录起笔记来，昏黄的光照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衬得周围静寂。

只要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忘记，所以要在记忆消失前记下一切，确保明天的自己能够看到并了解所有。

良久，他合上了笔记，灭了煤灯，躺在床上闭眼睡去。

门外，余莫知透过缝隙看着江忘尘，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扉。

……

江府。

有人到来。

那人的面貌模糊，看不真切，但从身材上判断是一名少年，他闲庭信步，未经同意大摇大摆地进了府邸，紧接着被眼疾手快的家丁拦住，说道：【少年郎，这里是江府，不可擅闯。】

【我来找人。】黑影淡淡道。

【找谁？】

【我还不知道他现在的名字，所以我得自己动手。】

语毕，黑影挥了挥手，那家丁竟然猛地爆裂开来，洒了满地鲜血碎肉，却是一点都没沾到黑影的灰衫之上。

一片静寂。

【杀人啦！！！！】

几秒后，不知道是谁颤抖着用声音大喊一句，所有人才尖叫着往内府涌——黑影一边前行一边眯着眼辨别，寻找自己的目标，不是的一律一指杀掉。

又是接连几声闷响，前院早已猩红一片。

江忘尘本在和███闲聊，听到前院的动静，他起身和███赶忙去看——到了门口才发现，来人已至，其身后是数百尸体，四相触目惊心。

【你在这里。】

黑影看着江忘尘点点头，但江忘尘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些死掉的人。

早上还在跟他聊天的妹妹，现在已经血肉模糊。

平日里待他很好的老太，就连头也没能剩下。

还有好多人，好多人。

都是他认识的人。

那些一直对他很好，会笑眯眯的调侃，会给他做饭，教他写字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愤怒，悲伤，歇斯底里，不可置信，见到至亲的死去，江忘尘几近崩溃。

【因为我要带走你。】

“不！！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由不得你。】

黑影语气依旧冷静，又是一指点出，江忘尘身边的███也随之倒下，再无声息。

——至此，江府覆灭。

……

江忘尘猛地惊醒，梦中的点点快速从脑内掠过，他心有余悸，喃喃道：“那是谁？江府……？”

见余莫知推门而入，江忘尘快步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急切问道：

“莫知，你知不知道有个叫江府的地方？”

余莫知有些茫然。

「少爷，恕我不知……」

见江忘尘有些失落，余莫知微微皱眉，关切询问：「怎么了，少爷？是您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梦到了一些东西，梦到有个神秘人杀光了一个叫江府的地方的人，就只是为了带走我而已。”

“那个人……现在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