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天也要休了国公爷](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84/47446984/b_47446984.jpg)
第66章 守陵
就在暗探继续调查血罗枝的同时,此前的奸细一事也有了进展。
出乎魏玺烟意料的是,谢潼,也就是李砺,抓到的那三名奸细并非是出自于西戎,北胡,东夷和南渊这其中的任何一方。
而是来自于昀州的内鬼。
之所以会有此结论,还要归功于魏玺烟手下的一名暗卫。
那名暗卫的故乡就是在昀州,尽管奸细操着一口标准的官话,但暗卫仍然能听出一丝端倪来。
“看来,昀州那边已经生出了提防之心。”魏玺烟说道。
“是啊。不然,那等人也就不会派细作来监视京中的动向了。”
沐月一面为主子布菜,一面回答。
“只可惜,暗探没寻到更多的证据。”魏玺烟轻轻地叹了口气。
单凭一个昀州,顶多再加上裕州;两座州府,岂敢造反?
若说他们没有幕后主使,魏玺烟是决计不信的。
外敌易查,可这内鬼却难抓。
如今的朝中局势,盘根错节。若一朝落子不慎,就会让接下来的执棋者处处制肘。
想要棋局的胜算更大……
“若能换子,也是一法。”
沐月和采星:“换子?”
——
“阿母说的这桩婚事,蓁儿不愿嫁。”
芙蕖宫中,魏华蓁与她的母亲贺氏正气氛僵硬地对峙着。
“不愿嫁?不愿也得愿!婚姻大事,岂能由你擅自做主?”
昭澜的生母贺云儿,此时正满面怒容地看着她。
而魏华蓁的心中只觉得无比悲凉。没了一个敦诚伯,又来了一位庆安侯。
母亲是一定要将她嫁出去,好换来金银财帛给舅父家吧。
“舅父向来嗜赌如命,肆意挥霍。阿母为他料理了多少残局,可还记得清楚?”
“那毕竟是你的舅父!你的血亲!”
“呵。”
魏华蓁却少见地冷笑出声,说道:
“血亲?阿母指的可是,自幼把你过继别家的血亲;在你未曾及笄时就逼着你嫁给鳏夫的血亲;还是后来,送你入宫,为奴为婢的血亲?”
这许多年来,母亲口中的所谓血亲,非但没有救她于水火,反而以亲缘处处挟制。
如此血亲,怎能不令魏华蓁感到恶心?
此前,为了替舅父偿还赌债,母亲应下了敦诚伯府的婚事。
可那是一个腌臜无比的人家,母亲,竟也不曾为她考虑。
罢了。或许,她早该舍下了。
“我的婚事,无需阿母忧心。”魏华蓁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你若真是在宫中住不习惯,我便去见皇兄,让阿母去瑨州守陵清修吧。”
“你!”贺云儿闻言,心自然中恼怒,却无法再发一言。
——
春分这日,魏玺烟入宫去了柳皇后的椒房殿。
二人相谈甚久。
“皇姊,范氏一族的事情,不知你是否知道?”
“我也听说了。那范明泉早早就备好了毒药,怕是有所预料,最后方在殿前服毒身亡。”
“陛下已经让人查抄了范氏全族,只是,还未找出幕后主使。”
魏玺烟见状,出言劝她:“皇后,你不宜再忧心于此。只有等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这才是顶顶重要之事。”
“皇姊说的是,妾记下了。”
魏玺烟微微笑着点头。
然而柳媗又皱眉说道:
“还有血罗枝的事,妾也让人去查了好一阵子。只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皇后莫要太过忧虑,当心会对皇嗣不利。”
“可是血罗枝一日不明,妾心中实在无法安然……”
魏玺烟沉吟片刻,说道:“本宫也已经命暗探去南疆调查血罗枝的事情,相信总会有结果的。
眼下,你更应该小心的是每日接触的衣物、餐饭、汤药和熏香等等,可别有什么闪失。”
柳媗点头应下:“妾明白了。”
“若皇后实在放心不下,这几日我再寻一个可靠的医女入宫随侍,助你养胎,如何?”
“多谢皇姊。”
“客气什么?你怀的是本宫的皇侄,魏家的血脉,无需称谢。”
……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魏玺烟才起身告辞,回了长公主府。
—
与此同时,芙蕖宫中又是一番闹闹哄哄。
前日,魏华蓁的舅父贺永盛在赌肆中又输了好大一笔,遭人殴打警告,只好送信求到了魏华蓁的母亲贺氏那里。
这么一来,不免又引起了母女二人的争执。
“庆安侯府家私丰厚,你若嫁过去,那”
“——那贺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对么?”
魏华蓁语气冷然地打断了贺氏的话。
那你还不是不愿嫁。贺氏拉着脸皮,在心中如此想道。
“对了阿母,忘了告诉你,今日午膳前,我已经去见了皇兄。”
“你,你去见了陛下?”贺氏一脸惊诧之色,似乎还有些惧怕。
“是啊,我向皇兄言明了,母亲自梦中醒来,无比思念先皇,欲往瑨州守陵,皇兄同意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
贺氏听后,满腔怒气地站起身来,指着魏华蓁的鼻子骂道。
“阿母慎言。你欲为先皇守陵,乃是至忠至诚之举。蓁儿感念于此,才告于皇兄,怎能说是女儿不孝呢?”
此刻,魏华蓁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好啊!你这个长着狼心的小羊皮羔子!早知会有今日,当初我就该在青莲池中溺死你!
争宠争宠数不上你!母家逢难也指不上你!如今,你还要把我,你的生母,送去守陵?!
苍天呐!当初若让我生个男儿出来,也断不会受此屈辱!”
“哈哈哈……”
魏华蓁忽然笑出了声。
她眼神定定地看向贺氏,目光里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悲戚。
是了。
她是从来都不曾被阿母疼爱过的孩子。
只因,她不是一个儿子。
若她是个皇子,如今或许真的会母慈子孝。
但她也要感谢她,不是么?
毕竟当年的贺少使终究没有将她溺死。
魏华蓁知道这是为什么。
嫡长公主魏玺烟深受皇帝恩宠,标榜在前,贺氏就觉得她也可以凭借生女争夺一二。
可她魏华蓁,终究不会是她。
“母亲”魏华蓁语气平静地开口,“我不是工具。你也不是。
此后在瑨州,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缓缓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