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道宗师
玄武从花红叶严防死守的碗里拿走了一片涮肉，抬起头张大嘴缓缓把肉片放入口中，最后吮吸这手指上残留的蘸酱。
乌龟都是这么吃东西的，哼！玄武在花红叶不甘的眼里渐渐走远。
“干爹你不看他们打架吗？”
玄武负手回头，抖动的烟杆传出他的声音。
“我是来看人的，哪像你专门来看八卦。”
“八卦多好看呀，多热闹。”
玄武嘴角一扬露出邪魅一笑，消失在花红叶眼前。
“你爱看那就好好看吧。”
“那个是你朋友，刚要打架怎么走了？”
花红叶把头看向另一侧，姜莞不知道什么时候环抱双手藏剑于胸前，俏生生站他身旁看向远处。
“嗯，干爹。我们是来看齐王要找的那个人。”
花红叶抬头鄙夷地看向姜莞，好像在提醒她，她才是那个爱看热闹的人。而自己和玄武都是为了正事才来。
“北方真武大帝！父王？”
姜莞吃惊地瞪着大眼，立马回忆起那模糊的背影，她越是想身影就越模糊，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停止思绪。
她可以感觉到再回忆下去，她可能就会直接忘记这件事，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
“齐王吩咐一切听我指挥，既然你喜欢看热闹就罚你在这看吧。”
“罚我？我爱看热闹？哼，那你呢，你不看了是吧！”
“我当然不看，我在这监督你看完。”
轰隆巨响打断两人的。
一众围观的商贩在漫天的尘埃中仓惶逃离院子的矮墙，论理的两人直接打穿院子左侧的高墙，大伙害怕纷纷从矮墙处撤离。
来到花红叶身后的距离，齐齐伸长脖子观望，想看清弥漫的尘埃中是否分出了胜负。
卖布的汉子和老蔡就在花红叶身后那交头接耳。
“老蔡你刚刚看清怎么回事了吗？咋的小由就飞出去了？”
“我也没看清呀，我刚刚看见肉仲咻的一下飞到孔夫子身边，一拳差点就打到孔夫子，眼看都要锤到脸上了，吓死我了。”
“对呀对呀，咋的了怎就又一下子飞到墙上，还把墙撞倒了？我还正担心夫子，不过平常文绉绉的夫子，居然一身腱子肉，打起架这么凶猛！”
茶摊的小厮也加入了进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哪像是担心夫子的安危，怕只是觉得庆幸自己上课睡觉没有被夫子的腱子肉捶醒而已。
“嘿，看不懂就呆一边去，别挡着道，占着这好位置。”
季氏的几个武夫一脚踹开了小厮，站到了第二排这好位置，可是看见身穿绸衫的姜莞心知对方不简单不敢造次，只是继续吹嘘着。
“那孔夫子刚刚与那杀猪的已经交手不下十次，拳拳到肉打在对方的拳锋掌侧，最后孔夫子才擒住那汉子，把他甩出去。”
带头的武夫身穿着棉布裁剪成的武服，跟手下比着打赌的手势，说到。
“我看那杀猪的再过半刻钟就要被打得起不来了！”
烟尘中先是传来泥土崩碎的声响，再是不断的劲风似是挥拳带出的声音，哔哔啪啪肉身碰撞的声音不间断交叉其中。
一众人也看不清，只得伸长脖子朝着声响出张望，案子被砸裂开了的动静后。
“看啥咧？我赔！”
仲由话音刚完，一股劲风终于吹散开了烟尘，众人纷纷眯眼或是用衣袖遮挡吹到脸上的沙土。
两人身影再次出现在大伙视野，院中就剩下打斗的两人，孔夫子的学生应该已经躲到屋中，透过窗户上的麻布可以隐隐看见一个个脑袋在窗前关注着院中。
仲由这会儿一个飞腿横扫的姿势被夫子竖臂格挡，想必就是冲着夫子脑袋的一脚把烟尘踢散开来。
“这一脚要是被踢中脑袋，能留个全尸都是幸运！”
武夫头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仲由的横扫被夫子格挡后，他的小腿被夫子紧紧擒拿住，才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凌空飞起的仲由感受到小腿被紧紧的定在半空，于是他左手手掌在下一刻触及地面，做出单手侧身撑地的姿势，同时用左腿连续狂攻夫子胸前。
夫子右手稳稳的钳制着对方右腿，左手变化于身前拐肘接下了这三脚猛攻。
第一脚先是击中夫子的的掌背，鞋底上粘的泥土在格挡瞬间极速射向夫子胸膛，泥土块在胸肌上迸溅成沙尘，随后不少折射黏在了夫子身上。
第二脚到来，夫子改掌握拳并出拳迎击，两人相交于夫子胸前一尺多的地方，依旧夫子不动如山，但反震的却力量，把夫子身上刚刚粘上的尘土震开寸许才掉落下去。
夫子左手立马随势急略而上，右手下拉，双手似要交错于胸前，只要交叉一过仲由必然腿骨骨折，于是有了仲由第三脚的飞踢，但这次攻守互换。
夫子左手臂即将碰到仲由右小腿瞬间，仲由左脚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双膝并拢，插进夫子左手和自己右腿中间，脚掌与夫子手臂相触碰，猛的借力一蹬想要跳出钳制。
啪
围观的人只听见一声音爆，却没看见第四次交击，依旧是刚刚第三脚飞踢瞬间的姿势。
为首的季氏武夫还在惊叹，仲由第三脚的反应已经超越了武者的反应极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道直觉。但这第四下巨响已然超出他的见识了。
姜莞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剑，白净的脖颈上汗毛竖起，她看懂了。
夫子不动如山接过第三下飞踢后，仲由借力想挣脱，两人在第三击对抗的劲道已经持续到武者的巅峰。
两股属于武者的气劲在仲由借力瞬间突破凡人的范畴，提升到了宗师的境界。对抗瞬间上了一个级别，试探就此结束。
孔夫子钳制的劲力被仲由借去，虽然两人保持同一个动作，但夫子瞬间突破自己设下的封锁，把内力和肉身拉高一个层次。
两人虽是不动，但是瞬间打出了宗师才能打出的攻击方式，攻击手段和内劲变成宗师的武道，力离开了肉体的约束，在两人的周身形成了无形的场。
两个力场相互碰撞对冲，在那个刹那挤压了所在空间内的一切，排空那处空间所以产生了音爆的破鸣！
孔夫子的瞳仁如深渊般深邃吸收着仲由眼中迸射出的璀璨，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武道意志的对峙。
夫子明白眼前来踢馆的年轻人并非一般的凡人，仲由也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斯文。
仲由借力打出那一击是取巧的试探，可如果他不是宗师的实力就会在那瞬间失去力量的控制权，这股超越武者的力会让他们两败俱伤。
夫子瞬间的解封不止是为了防守，夫子之所以依旧巍然不动，没有向一般宗师对碰一触及退。是因为夫子在力量突破宗师瞬间，他所发出的力是当时两人突破瞬间的两倍。
原因有二，其一是防守，二是为了不时之需，他也不确定仲由是不是偶尔突破凡人的桎梏，试图必要时护下对手。
夫子松开了右手上的钳制，而仲由则是随之凌空飘起，摆直了身形，然后浅浅鞠了一躬。
仲由明白了那瞬间夫子的用意，出于对夫子想法的尊重他回敬了一礼，夫子却是文绉绉的回了个学士礼，双手环于身前前倾鞠躬。
“哼！”
看见这礼仲由反而不满的冷哼起来，眼前的夫子站直比了个请的手势，想请他走出院外比试。
“怎么？夫子没有把握控制好力量吗？怕打坏了东西心疼？”
仲由环顾了一下刚刚两人身旁瞬间化为残骸的书案，有些不屑地说到。
“我赔！不就是几张案子，你院子坏了我也陪你。”
“你赔不起！”
夫子摇了摇头，环伺了一圈狼藉的院落。
“案子和书院不值一文，可是这些书简却是无价的！即是前人的传承，也有学生的心血，岂能用钱财去衡量。”
“迂腐，无聊。”
仲由并没理会夫子的言语，准备再次出手，夫子抬手再次打断了他。
“你既然是要讲道理，若是不懂丘的道理又何以能说服丘呢？”
“诶你不要狡辩啊，你说好了今天是跟我讲这个理，你若是怕了就赶紧拜我为师完了，别在这胡搅蛮缠！”
“仲由方才明明已经懂得了丘的道，也承认了它，为何此时又反悔不认呢？君子的道，观仲由亦得之六七，道合而共谋……”
仲由这次不等夫子说完，化身成箭，直射而去，凌厉的身形汇于一拳轰击夫子面门。
拳头触及夫子鼻头，夫子脸被挤压得微微变形，大风刮过须发飞扬，拳劲略过了他，没有让他受伤，余威触及他身后高高的院墙，墙身震落下一堆泥土。
仲由挤眉问到。
“为何不躲！”
“君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丘闪射观仲由之势，非蓄势而发，不足一虑。”
仲由不住有点生气了，回缩右拳置于脑后，侧身弯腰双拳齐出，一拳面门一拳小腹。
啪
一声爆响从仲由身上发出，夫子身后的高墙无声中化为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