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结强援
党项人见首领被那白袍小将擒杀，纷纷逃散。
秦承他们冲杀过程中，马力已经有所损耗，于是他决定放敌人一马，只是让斥候紧紧跟随。
失去主人的马不知所措，二十余具尸体便倒在了河边，成为新的河边骨。
剩余的俘虏恭恭敬敬地双手高举以示没有武器，跪于一旁。
那白袍小将见一切尘埃落定，先回车阵安顿族人，随即驱马走向秦承。
只见他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英武非凡，他在马上叉手行礼道：“延州（延安）高存周谢过将军，我此护卫自家商队回府，途中被这帮党项贼盯上了，若无郎君援手，只怕要折在这了。”
“同州秦承，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郎君竟然是同州人？”高存周面露惊色，“在下别无它意，只是多听闻同州富庶，重文而轻武，实在不知道有郎君这般人物。”
秦承忍不住笑道：“世人多有成见，不察其实而妄论之。”
他邀请高存周去河边一叙，正好了解一下边地之事。他二人皆洒脱，都脱了靴子在河边坐了下来。
“如今汉人与党项人关系如何？”秦承问道。
“关系？”高存周笑了，“他们得势，就南下烧杀抢掠。我们得势，就北上抢夺牛羊。多亏朝廷，眼下双方势均力敌，延州人日子不安生。”
“那人心可用吗？延、庆二州的百姓恨他们吗？”
“如何不恨？自从他们迁了过来，双方厮杀百余年，都不知累积了多少仇怨。但人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也有汉人北上、党项人南下讨生活，毕竟眼下中原，不正是汉人自己在互相厮杀吗？”高存周面带阴郁神色，也不知经历了多少。
秦承也点了点头，边地胡汉杂居，不能用内陆视角看待。
“你任官了吗？”秦承问道。
“高家乃累世延州将门，我再大些也会从军任个什么官吧。”
秦承捕捉到了高存周平淡的神情藏着的厌烦，“想来同州吗？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高存周兴奋神情一闪而过，平淡道：“我自出生以后，便是锦衣玉食，怎能刚练成本事了就离家呢？郎君援手之恩，我定会报答。”
秦承道：“那就是说，如果你家族让你离开就行了吗？”
高存周满脑疑惑，秦承笑而不语，双方就此告别。
第二日，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目的地，绥州城平县北一处草原，党项平夏部细封氏最大的一块领地。
上千顶帐篷散落于草原各处，随处可见牛羊。恍惚间，秦承像是来到了北方的世外桃源。
几名骑兵飞驰而来打断他的思绪，大喝道：“你们就是同州来人吧？挑三四个人随我入帐见首领。”
秦承还想跟着去，李克让却抢道：“让你们首领来此处，带多少人都行，我们是来合作，不是来投降。”
“去去何妨？”秦承见他们走了，便问李克让。
“我们昨晚杀的党项人就是他们部落的。”李克让无奈道。
秦承只好苦笑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多会，帐篷深处涌出上百骑，奔涌而来。秦承等人也是经历过战火，并不惧怕。
秦承见他们在距自己百步处，开始列队，这帮人体格、骑术都不错，只是衣着、武器太差了。
几个穿着稍稍好点的人越众而出，领头者约莫四十多。
他先朝李克让笑道：“怎么沙陀朱邪氏的三公子，给长安的天子当奴隶还不过瘾，现在跑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接着当奴隶。”
李克让不屑道：“给长安那位马球天子当什么大将军，自然是我的耻辱。但你别小看秦参军，高祖昔日也不过是位亭长罢了。”
领头者愣了片刻，恭谨向秦承行礼道：“党项族平夏部细封氏首领细封旺若，拜见同州参军。”
秦承也不生气，“现在能谈交易了吧？”
此时，他们后阵却有人喊道：“昨天攻打我们的人就是他们！”
此话一出，两边瞬间剑拔弩张，相互对峙起来。
只见刘远忠朝天射了一箭，不过许久没有斩获，反而引起细封氏战士的嘲笑。
话音未落，只见那一箭穿了两只大雁掉落下来，把他们都震得说不出话。
秦承见状，说道：“不打不相识而已，边地就该有边地的规矩！如果我们没出手，那伙延州人如果被你们抢光了货物，难道还会报官不成？你们难道会有愧疚？”
细封旺若闻言，举起右手向后摆，族人纷纷退后。
他直接问道：“到底要谈什么生意？”
秦承道：“我们可以给你们长期供给食盐，乃至兵器。”
细封旺若知道不会这么简答，问道：“我们要付出什么？”
秦承直言不讳道：“助我们攻伐拓跋氏。”
“什么？”细封旺若不由自主张大嘴巴，“我们细封氏帮你们汉人攻伐自己兄弟？”
这个反应早在秦承意料之中，他丝毫不慌，接着道：“你们所谓的平夏部，不就是为了抢我们汉人而组成的吗？眼下拓跋氏没能力领你们劫掠，反而多番欺压你们。”
秦承走上前去，嘲讽道：“你方才还笑李二郎，像你这般带着全部落给拓跋氏当狗才是好奴吧？”
细封氏战士一片哗然，但细封旺若还是冷眼看着秦承不发一言。
秦承心知他的心防已接近被打破，这便要来最后一击。
“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但平夏部八部还有六个部落呢，我大可一个一个去试。”
“我们要盔甲，没有盔甲打不过拓跋氏。”细封旺若立即说道。
秦承笑着与细封旺若握手道：“跟着我，一切都会有的。”
两人相拥大笑，交易成了！
是夜，秦承等人便留宿在细封氏领地。
细封旺若自然把他们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接待，大设宴席。
许多姑娘在篝火旁载歌载舞，赢得无数欢呼。
秦承此时已有些醉了，放浪形骸起来。用手抓着羊肉就往嘴里放，羊肉肥美，只需些许河中池盐便是人间珍馐。
他还坚持拒绝了少女的投怀送抱，虽然眼睛已有些迷离，但嗅觉还好，太骚了。
秦承此时凑到也半醉的细封旺若处，提了一个让他瞬间清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