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虐倾向
两人没聊多久，大个子就离开了。
他还有事做，洛狸也不是个会聊天的。
没过一会儿，游戏男也结束了测试，他看见门外没有大个子，呼了一口气便离开。
走前游戏男随意瞥了眼洛狸，洛狸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脖子上的安全锁。
果然，游戏男脸色一变，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这下倒是确定了，游戏男变脸应该就在安全锁上了。
这时510亮起绿灯，洛狸不再多想，进了屋里。
一进门十几位老师看过来，严肃又沉静。
房间里一片亮堂，不仅面前坐着一排老师，左右两边也有。
门边是一排从未见过的机械仪器，就像生化游戏里的医疗舱，一颗颗冰冷的不锈钢金属巨蛋。每颗蛋前放着一套课桌椅，算是洛狸唯一的熟悉的东西了。
而这些坐成一排的老师，全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洛狸已经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请坐。”主位的老师和蔼开口。
洛狸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请先自我介绍两分钟，这是为了确认你本人，不必有压力。”
面前一排老师齐刷刷看着洛狸，让一直都是小透明的洛狸紧张起来。
能在众目睽睽下顶着心理压力冒充他人也不容易。
“我叫洛狸，今年21岁，陵丘大学大三在读，商务英语专业...”
干瘪地讲出这些已然是洛狸的极限，普通到乏味的人生根本没有什么亮点或者特色修饰。
幸好老师们没有一定要她来个三分钟的即兴演讲之类的。
“好。”刚才的那位老师点头，将洛狸从局促中解脱出来，“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能测的步骤。”
能测分为两个部分，心理测评和身体测评。
身体测评使用个人模拟舱，异能者通过佩戴随身感应设备，进入舱内后在全息感应下依照指示行动，能测室里的老师们负责实时监控异能者，需要保证祂的安全、依情况实时调整进度、根据表现为其异能等级评定。
体能检测后进行心理状况评估，以问卷填写的形式进行。
整个过程预估耗时两小时。
老师们话不多说，在洛狸表示清楚了流程后，便让她开始能测。
洛狸顶着一众人无声的目光，从桌子里拿出随身感应设备，先是头戴式耳机、耳麦、腰封、护腕、护膝等，按照步骤从头到脚一一装备好。
“滴滴滴，佩戴正确。”
洛狸听到耳机里传来老师的声音，“洛狸同学，能听见吗？”
“能听见。”
“可以进去了，祝你顺利。”
洛狸走进模拟舱，身后冰冷的铁门阖上。
看似窄小的空间却是别有洞天。
脚下是一片绿色平原，头顶是万里无云的蓝天，所有的一切都无边无际，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
绿草地的清香淡淡的，洛狸微微抬手，感受到了微风轻拂肌肤。
这到底是真实的场景，还是幻觉？
“找到你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大声呵斥。
洛狸下意识转头，就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场景。
两个外国壮汉跑过来，手上拿着棒球棍和水果刀。
是维修店的那两个绑架犯！
洛狸下意识摸向背后，还好。
同时拔腿就跑。
她的反应很快，但身后的两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追赶的速度越来越快，两方的距离越来越小。
说不清是恐惧还是肌肉拉伤，洛狸的腿有些发颤，但她不想赌。
她不能再让悦落到他们手中。
洛狸拼命向前跑，高速的风灌进喉咙，渐渐的，她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
但危在旦夕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过往阴影笼罩了一切，她来不及思考更多。
让她心底涌上阴霾的是面前空旷的大平原，没有任何躲避的地方，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她要一直跑，就算没有力气也要一直跑，就为躲避身后的追杀。
屋里老师们严肃地看着全息投影，见洛狸忙着逃跑时甚至将背后的书包挪在了身前。
一个老师不解，“该说是惜命还是不惜命呢。”
“体力数值明显偏低，竟然能坚持这么久。”另一个老师疑惑着，用笔点了下投影右边的面板。
上面是关于洛狸的各种体能属性，详细地罗列出了身高、体重、心肺、速度、爆发力等等。
其中心肺负荷的一项明显要到临界值，但洛狸仍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坐主位的老师打开了手上的面板，面无表情的点击，“毕竟是虚拟的。”
洛狸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块石头，可她记得自己明明很仔细地躲避地上的不平。
完全来不及躲开，洛狸一脚踩上石头，保持惯性的高速奔跑让她脚一崴，脚踝一阵撕裂的刺痛，洛狸不受控制地朝地面重重摔倒。
接着后颈的衣领就被提起，“小屁孩，还跑？”
洛狸被拎了起来，刺耳的大笑声震得她耳朵发疼。
衣服勒得她窒息，洛狸用力地挣扎起来，伸手用指尖狠狠掐住拎着自己的手臂。
“嘶，”亨利一个吃痛，立刻把人甩开，“很会找死啊。”
看见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亨利牙齿咬得咯吱响，转向一旁，“布莱恩，我想应该先揍她一顿，让她老实点。”
布莱恩甩手掌柜般无所谓地耸肩，“我向来无所谓，你是知道的。”
亨利甩动着手上的棒球棒，走向被甩到地上的洛狸，洛狸蜷缩在地上，用身体包裹住身前。
这更适合亨利下手，他想自己应该先打断她的四肢...
骨关节断掉的声音清晰又沉闷，洛狸咬紧牙关，甚至没有闷哼一声。
“真是惊人的耐力。”房间里不知哪位老师说了这么一句。
主位的老师皱着眉打开手上的面板。
“呃、呃。”两道整齐的闷哼传来，熟悉的关节断掉的声音，但不是洛狸的。
洛狸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拳头连带那些疼痛全部消失。
缓缓抬起头，一道火红的身影向她伸出手。
安汜玺站在她的面前，犹如下凡的神明。
洛狸伸手搭上她，被安汜玺拉起了身。
“小洛同学这是傻了，都不知道反抗？”安汜玺问她，旁边两个昏死的壮汉躺在地上。
洛狸安稳地抱紧手上的背包，张了张嘴，她的牙齿被自己咬掉了两颗，但现在却是完好无损的，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呢，不应该和断手断脚的痛一样消失吗？
乖乖学生洛狸不忘向人道谢，“谢谢安老师。”
“但老师的出现，让我更加确定这是一切都是假的，可为什么，痛是真实的？”
话音落下，屋里的老师们面面相觑。
假的安汜玺歪头，努力让话题回到正轨，“你可以使用异能，这样就不会痛。”
洛狸哑然，“我试过了，感觉不到，也无法使用。”
安汜玺松了一口气，“这还不简单。”她拦腰抱起洛狸，一个轻跃腾飞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洛狸抱紧了安汜玺的手臂，低头一看，差点当场眩晕。
脚下变成了万丈悬崖，崖底是湍急的河水。
安汜玺托着她，悬在半空中。
崖底凛冽的风把洛狸的脸刮得冰冷。
这要是掉下去，能不能有个全尸都难说。
安汜玺托着洛狸，语气骤然平淡，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根据程序运行的AI。
“异能者第一步所必须的就是使用异能。
研究表明：当人体经历某些刺激，例如兴奋，恐惧，紧张等，肾上腺会释放出肾上腺素和神经传送体，能让人呼吸加快，提供大量氧气，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为身体活动提供更多能量，使反应更加快速。
在你之前的34592位异能者不乏无法正常使用异能的同学，经过绝对严格的实验调查和数据整合，我们坚信绝境能够通过肾上腺素激发人的求生本能，这种本能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99.9％的非正常异能者都能释放异能。”
洛狸心中不好的预感放大，小心翼翼地商量着，“但是...也不用制造这样的环境啊，又是被追杀又是跳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受虐倾向...”
安汜玺低过头，见女孩仰着头满脸写着乖巧，机器人般的神情柔化了些，透露出一丝怜爱和不舍。
但下一秒，安汜玺瞬间松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