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萨斯的悲观主义

到目前为止，我所描述的历史似乎是一种不断展开的进步，尽管这种进步一再被打上不公正、不平等和极端暴力的印记。然而，对于发展的可持续性，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强烈的预警。在现代经济思想中，最具影响力的悲观主义者无疑是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他是一位英国牧师，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从事写作。马尔萨斯曾警告人们不要试图改善大量穷人的命运，甚至反对长期经济发展的机会。他认为，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世界上最终只会有更多的穷人，却没有解决贫困问题的长期方案。马尔萨斯引人深思的悲观主义被称为马尔萨斯陷阱。他提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长期性地提高生活水平是否可以持续。

以下是马尔萨斯的推理：假设农民学会了将他们的产量翻倍。似乎每个人都可以多吃一倍的食物，饥饿和贫困将直线下降。但是，如果人口增长的结果是更多的孩子活到成年，更多的年轻人有能力成家，那会怎样呢？如果人口增长一倍而耕地保持不变，那么人均食物量就会回到原来的水平。如果人口增长超过一倍，也就是说，如果人口增长超过粮食产量的增长，生活水平就会下降到原来的水平以下，直到新一轮的饥饿和疾病使人口增长逆转。

马尔萨斯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重要观点，但对我们来说幸运的是，他的结论过于悲观。在19世纪和20世纪，当全球生活水平开始提高时，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搬到城市，家庭选择少生孩子，并在每个孩子的教育、营养和医疗保健方面投入更多的资金。用人口统计学的术语来说，他们对养育孩子的态度从着重“数量”转变为着重“质量”。随着世界范围内生活水平、文化水平和城市化水平的提高，世界大部分地区的生育率已经下降到“替代率”水平，即每位母亲生育两个或更少的孩子。因此，生产力的提高并没有被人口的增长所抵消。不过，仍然有一些地区的生育率非常高，特别是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因此，这些地区的生活水平还没有达到消除贫困所需要的程度。预计随着城市化程度的提高和受教育年限的延长，特别是女性受教育年限的延长，这些地方的生育率也将下降。

然而，马尔萨斯的悲观主义仍然与我们今天息息相关，我们还没有完全推翻他的警告。地球上有近80亿人口，到2050年人口预计将增长到97亿左右，而且气候变化、生物多样性的丧失、特大污染等巨大的环境危险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至今还没有表现出我们能够保持可持续发展。要做到可持续发展，我们不仅需要稳定全球人口数量，还需要结束我们正在制造的巨大的环境危害。而且，我们必须向可再生能源、可持续农业和安全回收废物的循环经济转型。在完成这些转变之前，马尔萨斯陷阱的幽灵将继续笼罩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