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猿卷·二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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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点令我感到十分诧异。
但还容不得我多想，便听见从列车的后方传来了一声惨叫。
那些矮人们的手里，拿着像是锯子或是刀片一样的工具，正对着其中一名乘客，进行着——
“……”
“咕呕——”
令人作呕。
浓郁的腥味是如此刺鼻。
我并不想花费笔墨来描写那样的场面，即便是以讲述的口吻——
就像是制作生鱼片一样，但它们此刻所要制作的，却是以人为底料的……“生人片”。
那是个活人——
至少，在上一秒的时候还是。
或者，在这一秒时也还算是。
被活生生切开的人类，生命并不会在他的体内继续停留。
“……”
不、不对。
我感受不到他的身体里存在着任何生命，刚才的……似乎只是我的一种错觉？
是这趟列车强加给我的一种错觉。
那具尸体——
他原本的打扮，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很快在反复的切割之下，变得不具人形。
我想这大概是我所见过，比较血腥的场面之一了……
这也不由得让我怀疑起……童话故事中的所谓“美好”，是否真实存在。
——至少那里面的小矮人，不会像是现在这般邪恶。
“……”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优也无动于衷。
不过，令我庆幸的是，梦境很快就迎来了结束。
——就只是进行到了这一步便结束了。
回过神来，我仍站在商场里，那个玻璃柜台之前，犹豫地挑选着手机。
“呼……呼……”
服务员小姐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抱、抱歉……客人。”
“……”
她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是我的失职……失陪了——！”
“……”
她快步奔向了洗手间的方向，剩下了她的另一名同事，在帮忙看着店。
我猜她大概还在怀疑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哪怕只是个梦，对于现实而言，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
而趁着这个空隙，我溜出了店铺，然后重新在门口附近的位置，又邂逅了优子姐。
她似乎早有预谋地等在了这里。
这也足以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并不只是错觉而已。
“……你刚才，没办法让她醒过来吗？”
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生硬的衔接，所以梦境应该是自然地结束的。
“都市传说有着都市传说的规则，我作为观察者，并没有那样强硬的手段。”
……刚才那个，果然是都市传说。
但我对这方面的东西，并不算是很了解。
我所擅长的东西，就只有撒谎，和杀人。
“所以……看样子，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当时在列车上看见的，可不止有服务员小姐一个乘客而已。
“嗯——”
优子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她先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应该算是第二次。如果没办法解决掉的话，到了大概是第四次左右，她就会在梦中‘死去’。”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吗？”
这样的话，她的结局就只有两个——在都市传说中死去，或是……被我杀死。
“我觉得你应该挺擅长这个的。”
“……如果你指的是列车的话。”
“……”
当然，我也知道，我擅长的并不是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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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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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都市传说，有名字吗？”
“猿梦。”
优指了指我们头顶的小型显示屏。
商场内到处都是这样大小的显示屏，大都是些监控画面一类的内容，但还有少数显示屏里，偶尔会播放一些卡通动画。
就比如高悬在我们头顶上方的这一个，是在儿童区里经常能够看见的——
看内容大概是将某个动物园里的动物们拟人化的动画片吧。
里面不乏有像是大象、熊、猴子和长颈鹿之类的角色，再配上一些配音演员生动演绎的台词。
但如果是正常的动画片，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
“……猿？为什么？”
“可能——因为那些东西，比起‘矮人’，更像是‘猿猴’吧。”
“……”
不管它们到底是什么，总之长相很不讨喜就是了。
这便是“猿梦”这一形容的来源吗？
所以，那些果然是梦吗……
但，那是无法醒来的梦。
“最后不还是醒过来了吗？”
“它的规则比较特殊……那些猴子们，一次只会‘制作’一盘‘餐点’。”
“餐点……”
它们居然将那玩意称作……餐点。
真是令人作呕的形容。
“所以，重点其实是……无法醒来吗？”
“没错，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还是无法从梦中醒来。”
做梦的人知道自己处于梦境之中，人们对这类梦有一个明确的称呼——清醒梦。
但是按理说，梦境的主人如果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话，应该会具有一定的主导权才对的吧？
“所以，解法就是……在被制作成它们的餐点之前，想办法从梦中醒来，对吧？”
“是的，但你也知道了，这是清醒梦。”
——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而且是能够操控梦境的清醒梦。
而梦因为它本身并不符合常理，也毫无逻辑，进而有可能会让正在做梦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就会出现清醒梦的情况。
但猿梦似乎不太一样——
因为声音和气味、甚至包括触感在内，这些反馈给人的感觉太过真实，反倒没有那种正在做梦的“模糊感”和“迷幻感”。
啊——
这里大概要再提一嘴。
实际上，之所以被称作是“猿梦”，是因为，迎面开过来的，是一辆“猴子列车”。
——因为，列车长是猴子嘛。
而且，从那列车的损坏程度来看，并不像是能够正常行驶的样子。
但梦境的周围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参照物，所以也不好判断，那玩意是不是真的有在行驶。
做梦的家伙更是一开始就身处那辆列车之上，如果只是从梦境主人的角度来看的话，就更加难以判断了……
这所谓的“猴子列车”，充满了并不常见的卡通风格。
这种“圆滑”又“粉嫩”的风格，或许在游乐园里还是挺常见的？
但很可惜，我并没有去过游乐园，所以这方面的拓展也就到此为止吧。
“……完全没有头绪。”
很遗憾，人类目前在梦境和脑科学方面的研究，并没有什么像样的进展。
甚至还不如一些科幻影视剧——
“难不成……要像‘盗○空间’里那样，从高处摔落下来？”
“但那是电影里的设定吧——”
“如果能像‘红○椒’里那样，在梦里自由地探索的话就好了……”
但猿梦并不是由自己的主观意识所产生的，内容也与梦境主人的认知毫无关联，完全不受控制。
“……那不就比‘穆赫○道’还要复杂了吗。”
“咦，优子姐看过后面的这两部吗？”
“嗯，那是个不错的梦呢……”
“……”
在离开商场的路上，我们闲聊着与梦境有关的作品。
但还是没能从中找到，能从清醒梦中醒过来的方法。
说到底，还是因为已经“醒”过一次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话，就已经算是一种“清醒”了。而出于某些原因，做梦者并不希望自己就此真正地醒来，而下意识地选择留在了梦中。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再醒来第二次的话，只会更加困难……
而猿梦则是在这之上，将原本的梦境又“嵌套”进了一层更加深层的梦境空间，摆明了就不打算让人那么轻易地醒过来。
明明外表是如此“清新可爱”的卡通画风，内部却充斥着血浆与暴力，该说是“经典”呢，还是该吐槽这猿梦的“恶趣味”呢……
但，说到醒来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