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货化”经济学：方显廷及其中国经济研究[1]

李金铮

摘要 方显廷是民国时期著名经济学家，是具有自由主义精神的书斋型学者。他的学术经历丰富，也是最多产的经济学家之一。其研究对象主要是中国经济问题，为政府的经济政策提供证据和建议，研究领域广及经济形态、机械工业、乡村工业、农村经济、货币金融、经济体制等方面。他主张经济学“土货化”，注重实地调查和研究，搜集和掌握第一手资料，得出了许多独到见解。不过，由于“土货化”正在进行之中，这些研究在理论上并没有明显的原创性贡献。

关键词 方显廷 中国经济 “土货化”

近代中国经历了数千年未有之变局。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社会、文化，在本土与域外、连续与断裂、守旧与创新的相互纠缠之中，都由“常态”或多或少、或快或慢地步入“非常态”之旅。正是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现代学科、学术、思潮从已有的土壤中生发出来。在当今被誉为“显学”的经济学，就是新出现的学科之一，也是与中国社会变动关系比较密切的一种。诸多经济学人筚路蓝缕，参与和主导了中国经济学的奠基和发展，反过来又成为中国近代社会变迁的一部分。在此过程中，南开经济学派代表人物方显廷（1903—1985）是其中杰出的一位。当今学界称马寅初、刘大钧、何廉、方显廷为民国时期四大经济学家，由此可见方氏的重要地位。[2]不过，相比而言，大陆学界对马寅初较为熟悉，研究也较多，而其他几位却因故还很少进入大陆学者的视野。近年来，中国近代经济史、思想史研究中已开始提到、介绍和研究方显廷等人的经济论著及其思想。[3]应该说，这些成果有助于我们了解方显廷的经济研究及其思想，但还有不少问题没有解决。譬如，它们多侧重于方显廷对机器工业的论述，对其乡村工业、农村经济、货币金融、经济体制、经济形态等方面的论述则较少或没有关注；对方显廷学习、研究经济，以及成长为经济学家的历程，缺乏应有的梳理和分析；对方显廷的经济论著缺少全面和深入的解读，尤其是缺乏与同时代其他经济学家的比较研究，从而不能凸显其在中国经济思想史上的位置。有鉴于此，本文拟将方显廷置于中国近代尤其是民国时期的社会背景之下和经济思想史的脉络之中，深入地剖析其成长为一个经济学家的历程，系统地呈现其对于中国经济问题的研究及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