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周气数已尽
草药,是朱南星带了辨识草药的大夫,亲自进山采摘回来,洗净晾晒好的。
大多数,都是止血消肿的。
朱南星同她商议,不打无准备的仗。
因此,春耕完,他就开始练兵。
练的,是那一千个从岭西王手中俘来的禁军,外加郡王府的下人们。
粮草,继续屯。
望着停在外的明媚日光,谢茯苓轻叹了口气:“金樱子,你和远志,真不打算带小丁香离开吗?”
“不了。”金樱子柔笑:“我跟远志一致决定,与你和南星共同进退。”
谢茯苓心头一软。
晚上回去,她就传了一封信给谢柏仁。
同时,朱南星也写了一封。要战,就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两天后,谢柏仁回了信,信上只写了一个字:允。
作为后盾,谢柏仁会尽可能地提供财力和物力方面的支持。
朱南星一直都知道,他这位大舅哥有钱。
只是,不知道多有钱。总之,他松了口气。
......
盛夏。
郡守府以预防流民、土匪来袭的名义,率领清河郡百姓进行演练。
演练,是谢茯苓提议的。
往日,只在田间地里劳作的百姓,全都手持木枪、木剑。
早饭前、晚饭后,集中在晒场上操练。
紧张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秋收。
秋收时节,雪花般的信件,不断从墨城传到清河郡来:
西虞大军又进犯大周了!
惠安帝为了兵马,划了五座城池给西虞!
叛军大肆抢百姓的粮食了!
朱陵游被惠安帝气疯了!
……
朱陵游除了发怒,别无他法。
他的身体,连在马背上坐稳都困难,更别提渡过墨江、御驾亲征。
拖得越久,大周文武百官的心越凉。
拖到秋收结束,朱陵游终于下定决心,他要亲征。
消息传出,官员和百姓们终于有了一点渺茫的希望。
十万镇北军,从北疆开始出发。
此时的郡王府内。
谢茯苓把信递给朱南星,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朱南星点头。
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束,低头给谢茯苓整理护腕:“怕不怕?”
此去,危险重重。失败了,就要被唾骂千古。
谢茯苓抬眸,眸光清澈:“清叛乱,除奸恶,没什么好怕的。”
或许,她重活一次的意义,就在于此。
她来了大周,救赎了朱南星,而朱南星,即将去救赎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蝴蝶煽动了翅膀,大周,甚至这个时空,或许都将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
十月。
清河两岸,漫山遍野被染成一片火红。
一队千余人的队伍,穿过铺满红叶的官道,运粮运兵器,精神奕奕地往西北边行去。
侍卫开道,马车随行,禁军运了粮草,浩浩荡荡。
清河郡,则由程徒玄一家三口留守。
初冬,天有些冷。马车上,炭盆、手炉等一应俱全。
车厢里,还铺了厚厚的被褥,摆了些小零嘴。
后方的禁军们,穿得厚厚的、暖暖的,神色十分轻松。
甚至,不少人兜里还揣了瓜子、松子、栗子等小零嘴。
悠闲的氛围,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收获满满、回乡过年的商旅。
宽敞的马车上,传出嗑瓜子的清脆响声。
金樱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苓儿,咱们这样,真的能行么?”
谢茯苓拍拍手上的瓜子皮碎屑:“正所谓,兵不厌诈。咱们没兵力,就只能耍手段了。”
金樱子点头:“也对。”
谢茯苓洗干净了手指,抓起一块绿豆糕,逗小丁香:“丁香,我们会赢吗?”
小丁香抓着绿豆糕,塞进嘴里。
“赢不赢呀?”谢茯苓捏捏她的小脸。
“赢赢……”小丁香咯咯笑了。
谢茯苓笑道:“听见了吗?小丁香都说了,我们会赢呢。”
忽然,马车帘子被掀开。
朱南星骑的马在马车一侧,冲她凑过来:“绿豆糕,啊……”
微微张嘴。
小丁香开心地挥手:“小叔叔……”
朱南星逗她:“小叔叔的绿豆糕,好吃么?吃了小叔叔一块绿豆糕,要赔十块噢!”
小丁香表情立马就变了。
伸手抓了小揪辫子,纠结地瘪嘴。
马背上的朱南星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
谢茯苓抓了一块绿豆糕,嫌弃又好笑:“再逗,就把丁香逗哭了。”
“嗯哼!”朱南星弯腰叼过绿豆糕,开心地坐直了身体。
乌发高束,衣衫翻飞。
看着他,谢茯苓心里就无比地踏实。
......
入了冬后,朱陵游病得越发厉害。
整个人,瘦得几乎脱相,还不时地吐。
瘦削高挑的身子,穿上铠甲,宛若一个傀儡木架子。
远远看着,有些瘆人。
近日,大周朝中气氛紧张。
江对岸,叛军的使臣天天驱船行到江心。
朱陵游病秧秧的,看着半死不活的。
两岁多一点的大皇子,也是病秧秧的,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私底下,大周朝臣不得不承认——大周,气数已尽。
大周,内忧外患。
连续几日,都有官员携家人出逃,渡江投靠叛军的朝廷。
还有的人,试图往南边逃。人还未逃远,就被朱陵游的人当场绞杀。
血流成河。
......
冬雨之后,天地间一片寂静。
朱南星的一千多人,停在了丰城十里外,在山上安营扎寨。
因事先有准备,备足了防寒保暖的设施,所以,在山间也住得不算多难受。
安置好一千禁军,朱南星趁着夜色,带侍卫进入丰城。
一起带进去的,还有谢茯苓、半夏、朱远志、金樱子和丁香。
夜色里的丰城,喧嚣还未散尽。
大街上的青石板,投映着街边的灯光、街上的人影。行人皆撑了伞,悠闲来往。
有了雨伞遮掩,一行人轻松地找到了醉春楼。
天气渐冷,客人走得早。
醉春楼大门开着,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就连扮作伙计的侍卫,都坐在大堂里打盹。
忽然,一阵风自门口拂来,带着一丝寒冷的水汽,烛火颤了颤。
伙计睁眼。
谢茯苓淡声道:“要个雅间,谢谢。”
伙计瞬间清醒:“小姐?姑爷?”
话音落下,连忙起身,小跑着走到门边。
一行人已经迈入门内。
伙计往外看了一眼,见街上一切如常,十分安全的样子,连忙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关上门。
随后,躬身道:“请跟属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