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权重
“将军，这怎么会这样呢？”卫将军府上管家看着正趴着躺在床榻上的赵庭玉：“大小姐也被皇后禁了足，这是出了什么事？”
赵庭玉此时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着：“她自己斗不过均安郡主，本将军能有何办法？”他虽这样说着可心里也不能怪罪赵婉儿，毕竟赵婉儿同自己夫人的打算他自己是知道的，他自然也清楚赵婉儿对五皇子的心思。他本不是把自己的女儿用来和皇子联姻的砝码人，除非是女儿自己愿意，他眼里只有懦弱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女儿当一个可以利用的物件。只要手中权利强硬，哪怕是皇帝同他要人他也不会退让，可偏偏自己不是帝王。否则也不会被轻易丢了爵位和兵权，他知道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会让羌皇觉得危险，可没有由头羌皇是不能轻易动自己的，可他却想不到只一个赵婉儿藐视中宫便有他赵府藐视羌国三尺律，而他犯了一个欺君之罪。
今日之事，他不觉得是巧合。小女孩之间的矛盾他虽不了解，可刚一见面便对自己女儿的敌意这么大，这可不像是女孩子家的争风夺醋了。这丫头一出手就是要赵家不得翻身的架势，所以也不能怪罪赵婉儿，只能说自己女儿的修为还没有苏若姻这丫头的高。不过这敌意来的如此迅猛倒是让他联想到了这府上的“妖猫”了。
这几天他都让义子赵铭瑄留意着府上动静，他说这府上偶尔有一轻功极好的人来过，每次一来府上必失人命。他每次想要抓住他可自己却根本追不上，回回都是不同地方就把他给甩开了，能把自己义子甩开的人这朝廷上下可没几个，或许苏若允算一个，可苏若允不是在府上就是军营，时不时会去银枫阁买些酒和点心外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了。看样子，这人或许也是苏若姻的人了，又想到苏若姻有将近七年未曾出府，这人怕是真有问题。
赵庭玉让管家下去，赵铭瑄这时便进来了：“义父，婉儿用了你的死士去围杀均安郡主，不过派出去的死士只一人回来了。”
赵庭玉听后没有惊讶反而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微弱的：“怎么回事？苏若姻身边有人？”
赵铭瑄摇头：“本不会有误，可荀王的人出现，才导致刺杀失败。”
赵庭玉又是半晌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聪慧的嫡女会这样的蠢，这时候竟然生出了后悔将死士的存在告诉赵婉儿更不应该让她也有可以操控死士的权利。他选择不再说话，可这个苏若姻给了他一种老朋友的错觉，这是为何呢？
赵铭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原本看着便是威严的眉眼如今却是带着浅浅的虚弱之意。他如今对苏若姻这个女人同样是有些忌惮的，毕竟这样一个对赵家带着说不清的敌意，一出手就让整个赵家都翻不了身的架势，这样的攻法一个男人都尚且不一定干的出来，就别说苏若姻还是个女孩子了。
赵庭玉知道动手没能成功，就意味着苏若姻的报复会一步一步的如洪水般蜂拥而至。这样不留后路的人，不是胆子太大就是个不怕死的人了。不过赵庭玉也同样喜欢这样的人，好多年没碰到过一个能让他这么忌惮的人了。他脸上弥漫着一丝带着疯狂的笑容，那就看看究竟谁比谁狠了，看看最后的鹿死谁手！
赵铭瑄这时又想到了什么：“义父，苏若姻今天接下了咱们赵家的短箭。”
赵庭玉笑了笑：“不用在意，这箭查不出什么的。”便见他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而赵铭瑄却想说的是，苏若姻在距离李可心三步距离推开了她们还能稳稳接下这支箭…赵铭瑄正要离开，赵庭玉却忽然问：“婉儿如何了，府医去看了吗？”赵铭瑄回答：“婉儿有淑妃给的药，日后不会留疤，府医已经看过了，需要静养两个月了。”赵庭玉听后微微蹙了蹙眉最终只“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见赵庭玉休息了赵铭瑄也不多说什么了，想着或许若是其他几位小姐用了死士，他还会像今天这样草草结束，而不是重罚吗？
他出了赵庭玉的院子本是想去看赵婉儿，可想到自己的身份最终没有去。而是去了赵庭玉的书房。
皇城
“陛下，这今日之事…”福瑞有些迟疑：“郡主怎么会和赵婉儿对上呢？”
羌皇放下奏折，他也想不通苏若姻是为何，可既然苏若姻给了他暗示，那他就顺着苏若姻的路子将赵家的兵权给卸了。这几年赵家的威望几乎一度超过了他大哥迟晋，可他却又不是迟晋。既然不是迟晋那么在自己的首城邵阳有这么一个手握十万大军的将军，他的处境无疑是绝对的危险。
众人只知苏若姻说的是藐视中宫，可却闹出了藐视羌国三尺律犯了欺君重罪。可欺君之罪虽吓人，可赵家究竟欺君与否只要查查便知，可羌皇却只字不提核实之语，说到底不过是羌皇起了忌惮之心有了由头便收了兵，夺了权。
而苏若姻却正好算准了这一点，毕竟有几个当皇帝的能容得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人晃来晃去呢？要是这人篡位，这邵阳城里只有苏若允的五万兵马怎么能够？况且苏若允是镇北将军，日后是要会北边凌霄关去的，那羌皇岂不是更加惶恐？也正是因为这样，否则皇帝也不会如此果断了。
而苏若姻在众人眼中，虽是想不通为何对赵婉儿的敌意来自何处，或许真是邵阳城头号美人的称号呢？
今日除了苏若姻同赵婉儿的事，可还有苏若姻被当街围杀的事儿。想到若不是荀王的出现，他都不敢往下想了，迟晋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啊，他已经不慎让苏若姻失踪了七年，决不能再出事了啊！
他沉思良久，福瑞在旁也不敢说话。半晌羌皇才拿起了奏折重新批阅了起来。
此时的丞相府苏戎的书房之中，苏若姻正被苏戎盘问：“姻儿，你今日怎么和赵家对上了？”
苏若姻知道自己一个平时看着不是一个惹事的人，突然惹了事这就像学堂里一个虽然不爱说话不喜答问但也算兢兢业业的学生突然和别人打了一架一样，总会让人觉着奇怪。
或许别人会以为是名号的的缘故，可苏家人同自己待了这么久，早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这样的话苏家人是不相信的。这往深里一想便知道苏若姻是在针对赵家了。
苏若姻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是给灭门仇人一个开胃菜了。便直接开口说道：“赵家权重，陛下同样忌惮，女儿不过是给了陛下一个由头而已。”
接着又说道：“加上有赵庭玉在，哥哥便不能再往上爬一步，如今赵庭玉倒台，空出了六万大军的兵权，陛下信苏家，这兵权最后多半是哥哥的。如若哥哥五年内得了爵位，日后他便不用常年镇守凌霄关了。女儿日后去了荀王府，有哥哥陪伴您和母亲也不会孤单。”她一口气说完了这话，便看着苏父。
苏若姻说的其实不假，苏若允若虽是二品将位，可也是凌霄关的主将，长时间呆在首城是不稳妥的。可苏家也同样不想自己的儿子几年或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可若是常年没有战事，前面的人又没有犯错，那苏若允只能是个守边关的将军。
苏戎听着苏若姻的话，他没曾想过苏若姻有这样的远见，当苏若姻说出这样的话他是震惊的，可嘴里的话却是：“那姻儿你有没有想过，他赵家权重，我苏家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若十五万大军真轮到了若允，那日后陛下难道不会对我们苏家进行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