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文献综述

本文旨在研究RTA对双边贸易的影响，与本文相关的文献主要有三类：第一类主要是探讨RTA的整体经济效应；第二类则是关于贸易增长的研究；第三类是将RTA作为虚拟变量进行实证分析的研究。

（一）对RTA经济效应的研究

对RTA经济效应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对某一类型RTA的研究和对某一具体RTA的研究。第一，对某一类型RTA的研究，主要是对自由贸易协定（FTA）经济效应的研究。Scott和Jeffrey（2007）运用计量经济学对FTA的贸易影响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已签订FTA国家的贸易流量是未签订FTA国家贸易流量的5倍。在《双边贸易协定》签订10年后，两国间贸易额能增加一倍。Mitsuyo（2009）在考虑了贸易自由化、贸易投资便利化和技术援助的基础上对东亚FTA的经济效应进行估计，发现FTA的成员国数量越多，它的经济影响可能越大。蒋冠和霍强（2015）认为中国与东盟FTA的建立对中国与东盟国家的进口创造效应都比较微弱，但是对两国出口贸易创造效应都很明显，中国与东盟FTA的建立对中国更有利。

第二，侧重于对某一具体RTA的研究。Bhavish等（2007）运用5个不同的RTAs来检验它们对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的作用，结果表明不同的RTA的经济效应有显著的差异。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和澳新更紧密经济关系贸易协定（CER）的签订使得它们与其贸易伙伴国及非伙伴国的贸易量都出现了增加，贸易创造作用显著；而南方共同市场（MERCOSUR）、亚太经合组织（APEC）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签订使得协定内部国家贸易出现增长，协定外部国家贸易额出现下降，贸易转移作用更明显。陈雯（2002）试析东盟自贸区的建设对东盟区内贸易的影响，发现东盟自贸区的建设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东盟区域内贸易的发展，但是其作用有限。廖战海等（2016）研究了中韩FTA对两国贸易结构的影响，认为中韩FTA使得两国贸易持续增长，中国对韩国长期贸易逆差；双边贸易以工业成品为主，水平型产业内贸易相对滞后。

综上，现存关于RTA的研究主要是对FTA这一类型RTA的经济效应进行分析，或对某一具体RTA的经济效应进行分析，某一具体RTA主要包括中韩FTA、东盟自贸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等。只将部分RTA作为样本进行研究，不能排除其他RTA样本对这份样本的影响。缺乏从整体层面对全部已签署RTA经济效应研究的文献，本文对RTA的整体经济效应进行研究，是对现有文献的丰富和补充。

（二）关于贸易增长的研究

有关贸易增长影响因素的研究，可以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地理、文化因素对贸易增长的影响；第二类是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对贸易增长的影响；第三类是WTO对贸易增长的影响。

第一类是地理、文化因素对贸易增长的影响。Vamvakidis（1998）认为由于地理位置的限制和基础设施的薄弱，一些封闭的小经济体和欠发达经济体只能从贸易协定获得很小的一部分利益。罗来军等（2014）认为地理距离仍然是影响贸易增长的主要因素，此外，文化因素也会影响两国间的贸易增长。两个国家之间的技术差距越大，互补性越强，双边的贸易额就会越高。如果两国同时处于一个FTA中，那么两国之间的贸易就会有显著的增长。韩会朝和徐康宁（2015）也研究了地理、文化对贸易增长的影响。指出特定的地理与文化因素会加速全球生产网络的形成，而全球生产网络的兴起又会反过来加深地理文化因素与贸易增长之间的关系。

第二类是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对贸易增长的影响。Sebastien和Jean（2016）指出对于农产品和食品而言，已签订的RTA成员国间最惠国税率优惠1%，就能引起两国间贸易额4%的增长。但是对于新签订的RTA来说，即使最惠国税率优惠1%，也只能贡献成员国间0.05%的贸易增长。余振等（2014）运用WITS-SMART对中国—俄罗斯FTA的贸易、关税及福利效应进行分析。研究证实了随着FTA框架下关税税额的不断下降，中俄两国大多数的产品部门将会从贸易规模的扩张中收益，两国间贸易会增长。如果两国能尽快实现零关税，那么两国之间的贸易将会迅速发展。

第三类是WTO对贸易增长的影响。Rose（2004）运用175个国家50年的贸易数据研究WTO对贸易增长的影响，发现没有证据表明WTO成员方的贸易多于该组织以外的国家。刘艳梅（2003）指出，中国加入WTO后，中国农业的进出口贸易额在短期内取得了快速增长，其中粮食、油料等大宗农产品由于具有价格优势，在加入WTO后的第一年就创造了佳绩。史朝兴和顾海英（2006）分析了加入WTO对中国双边贸易增长的影响，认为加入WTO使得中国出口面临更低的关税及非关税壁垒，从而促进了中国进口的快速增长。加入WTO后，中国与WTO成员之间的双边贸易增长了19.6%。

由此可见，研究影响贸易增长的因素主要从地理因素、文化因素、关税及非关税壁垒以及WTO等进行了详细的讨论。虽然有关文献得出了RTA对贸易创造及贸易转移有重要的作用，但是缺乏将RTA作为全样本来研究对贸易影响的相关研究。

（三）将RTA作为虚拟变量进行实证分析的研究

在实证分析中，现有文献都是将RTA作为虚拟变量，如果两国间签订RTA，那么RTA的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Scott和Jeffrey（2009）将FTA作为虚拟变量，首次运用非参数估计对FTA双边贸易流动的长期处理效应进行横截面估计，结果证明一个FTA的长期平均效应可以达到100%，以此证实了贸易协定的有效性。Tristan等（2014）运用引力模型将RTA作为虚拟变量来研究贸易协定是否以不同的方式刺激国际贸易的发展，结果发现贸易协定的签订使得成员国间的贸易额都出现了大幅度增长。Hyejoon（2016）运用引力模型以RTA为虚拟变量，研究了RTA对FDI的影响，发现RTA对FDI的影响取决于FDI的起源和类型。谢建国和谭利利（2014）将RTA作为虚拟变量，运用引力模型以中国为例研究区域贸易协定对成员国的贸易影响发现中国与地理距离较近、文化认同度高及市场规模大的国家签订RTA会有更大的贸易创造效应。钱学锋和龚联梅（2017）运用引力模型和一阶差分将RTA作为虚拟变量测度了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RTA与中国制造出口，发现RTA的签订降低了中国与各成员国面临的政策不确定性，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对中国制造业出口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集约边际来实现的，中国签订RTA会降低中国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增加中国制造业的出口。因此，现存大部分研究都是将RTA作为虚拟变量引入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本文的主要贡献有：第一，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以参与RTA的201个国家和地区为样本，运用面板数据对RTA整体的经济效应进行研究。第二，利用UNCTAD最新数据计算出201个参与RTA的国家和地区的438095个国家对的双边贸易额，以此为被解释变量研究所有已签订RTA对双边贸易额的影响。第三，在实证方面，本文将1957—2016年已签署的RTA数量整理为存量，将RTA作为实际变量引入模型进行实证分析，以期对现有文献进行丰富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