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姐驾到

为了今天的直播活动，梅府的全体员工动员起来，分成了几个小组：

第一小组为形像组，负责打扫卫生，包括环境卫生、生产卫生与服务卫生三大块，从大门口的门楼子到四合院的照壁，从操作间，到包间，龙龙戴着白手套，四处摸，一组人员苦着脸，帝都风沙与雾霾，哪经得起白手套随意摸。

龙龙退下白手套，拿起了抹布示范。

他熟练地把布子贴在窗框上，先按了按，再轻轻地一抹，好似手指扫过钢琴的琴键，再将布子对折，反复了刚才的动作，一条窗框，马上变得洁净。

“要把去除灰尘，想像成你在重新为这些家俱与建筑上色，经过你的手，它们会焕然一新，而不是心里想，明天要再来一场沙尘暴，擦它有什么意义？换个心情，自然就能做到洁净一新，我在做宾馆打扫酒店时也曾困惑过。”

他边示范着边谈心得：

“在无人监督的环境下，在只睡过一次的非常干净的床单被单面前，要做到每客一换，不仅是工作流程，更重要的是你要想到，明天入住的，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好朋友；在阴雨天无法自然晾干的情况下，你会守着夜，一批一批地用烘干机处理这些未干的被单吗？你会为客人挑选最好的不含漂白剂莹光粉之类的洗衣液吗？你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将被单、被套移到阳光下晒洗吗？

你心里要想着每一个动作，都是把它当作品来做，因为如果不用心，这件作品无论外观多么华丽，格调多么高雅，可能因为床单下面的一根头发，花盆里的一掸烟灰，马桶里的一点气味、水池漏网下的一堵浓痰而毁之一旦；所以，不要小看打扫卫生。”

龙龙以实干家的作风，边説边示范，带着一组搞起环境卫生。

二组负责菜品，凡是拿手的老BJ的小吃面点，都得备齐了食材，不能捡稀罕的食材，要考虑到量大的通用食材，要与供货商做好对接，重新签订合同，包括与快递公司，不能按原来的量计算价格，要谈到最低价。

第三组为市场组，事先到重点高校周边看好干净的房子，民宅就行，以不扰民为主，门口不能有岗哨的，不能租高层等电梯的，要考虑到给男女各留一间作为宿舍，要像打仗那样做好战前做准备，备足食材。

龙龙和梅总谈，把在这儿干了三年以上的学徒，全部派到各个点升为主管，给他们独当一面的权利，迎接接下来的订餐大潮。

在公款宴请的浪潮退却后，真正的生意是一单单做出来的，所谓天道酬勤。

龙龙的判断让梅总很困惑，他一直经营着私家菜馆，虽然生意大不如前，但也能勉强维持，但是徒弟们却是人心思动。

龙龙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带着徒弟们挣把钱，把市场先占下来了，从线下到线上，就可能抵御后面的餐饮业的严冬。

几年后的新冠袭来，证明了龙龙提前布局在线订单、抢先一手。

康明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给我们演示了直播的框架，第一次介绍十种本店最拿手的老BJ小吃，他们做完了全部的动画，包括来历，年代，代表性人物等等，这次啦啦队的美女，换上了BJ大爽蜜的动漫形像：

一个个高挑的北京女孩，留着大辫子留海，手中舞着红丝帕，穿着红与绿撞色的旗袍，踩着京韵大鼓的点，闪亮出场。

“小张做的，他是中戏做舞台设计的。”

其它的细节，包括四合院风格，从水墨包装到实景，都点题：老北京风味。

需要直播介绍的小吃，事先拍完了片子，当然都是做得夹生的样子，太熟了色彩出不来，直播时，主播只是讲配方和制作过程，太慢长的制作过程就省略了，也就是每15秒内，始终要有高潮。

主厨当然由梅总和老石主厨，老秦主持，老安和老五分别配合，大家都有分工，就看这临门一脚，这个丫头片子，怎么给开场了。

头天正好下了一场透雨，第二天晴空万里，秋槐叶浓，丹桂飘香。

服务生搭着毛巾高喊：来了您呐。

在吆喝声中，最后一个角色、校园一姐驾到了。

大白天的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不胖不瘦的瓜子脸，透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青春气息，一双大眼睛灵动地四下扫瞄，气定神闲地指挥着摄像师取景，一边开口熟练地介绍，仿佛她才是这个院落的女主人，带着明显的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甜软香酥，未见美食，首先醉了。

她把四合院介绍完，屏幕上立刻出“求地址”的一串字幕。

我和龙龙也就见怪不怪。

镜头对准了两位主厨，今天他俩都穿着柿黄色的中式衣襟，一幅掌门人的派头，一亮相就气场满满。

镜头给到老秦，介绍完他的身份后，一队动漫士兵敬礼，一长串“首长好”的玩笑符号，把我和龙龙差点逗笑了。

屏幕推出十道美食，拼成了一个圆盘，然后散开，推出了第一道美食，自然是梅府拿手的面点“小豆凉糕”，当年这可是宫里的点心，冰凉清甜、解暑祛湿，以红豆为食材，加以红糖。

介绍红糖时，特别加了一个片子，是采购贵州黔西南州古法制作的红糖，区别了其它地方。

馅料全部用手工细细过帘，放入配料后，装入模具中，那模具的图案是一个中国结。

当它被放入冰箱中速冻时，校园一姐开始让大家竟猜模具的样子，各种搞怪的图案大量释放，

有天线宝宝，皮卡丘，黑猫警长，芭比娃娃，在粉丝的情绪达到最饱和时，一姐打开冰箱，下面的镜头是事先拍好的，一组精美的红色中国节，摆放在洁白的盆子中。

像变魔术，众人没有一个猜到，没想到一块红豆糕搞成了一个大片，这时BJ大爽蜜不失时机地跳出来，手捧小豆凉糕，扭动腰枝，排成一排，向紫禁城走去。

这时观众开始打分：

从食材的营养，到制作的样式，到现场的学生代表品尝口味，分数很快出来，8.3分，然后是一行行要求订货的订单，同样二维码出现，BJ小吃名点群开张，订单数很快统计出来，560份，各高校订数在后台数据中出现，龙龙镇定通知事先找好的校园周边厨房：

“马上开始制作，三个小时后全部送达。”

这番操作，把四九城的几位爷看呆了，不知道龙龙玩的是啥。

老安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这才几分钟，就订有560份，一份挣1块钱，就是近五百多元，这仅仅是开始。

校园一姐喝了一口水，把镜头转向了老石：

第二道点心由老石主厨。

一条御厨世家的动画几十秒过后，只见镜头对准在故宫的大门，定格在门钉上。

老秦开始讲解这道小吃的来历。

然后是展示食材配料：：牛肉、洋葱、鸡蛋。

老石手持两把大刀，上下飞舞，将牛肉剁馅，切碎了洋葱，加入鸡蛋，快速转动不锈钢脸盆，将馅料与秘制的调料拌均，然后开始将面案上的面团揉成剂子，这时他双手持着剂子在空中转动，一会儿就变成两张薄薄的面皮，这一手从未公开露过，屏幕上一片武林高手的惊呼，只见他快速把馅料放入面皮中，转出了一个与故宫门钉一般大的面团，放入电饼铛，两面刷上油，加入高汤，盖上盖，一会儿功夫，两面金黄色的老BJ传统名吃门钉肉出锅了。

BJ大爽蜜又跳出来，用手抠着大门的帽钉，放入盘中的却是热气腾腾的门钉肉饼，8.6分的分数跳出来。

今天就是它主食。一行行订单又跳出来，照样是进群订购。

680个数据在后台出现，更多的订单还在进行中。

龙龙又给不同的厨房下订单。

几位爷的汗下来了。

他们干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连玩带闹的做生意。

梅总担心面粉和红糖开始备得不足了，龙龙説已增加了订单，供应链马上组织送货，货与货车24小时待命。

梅总擦了擦汗，没想到挣钱也挣得这么惊心动魄。

三个小时的直播，校园一姐分别对接厨师、动画组，数据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各个环节的现场切换，与各团队配合默契，没有一句废台词，可见背后做足了准备，虽然是第一次操演，但他们一定经过了无数次的配合。

接下来分别展示了懒龙、褡裢火烧等等共计十款老北京美食，最后的订单数已经过万时，老五问：

“到底还有多少人要订？”

一姐説：

“今天不是周六日，没敢多宣传，怕是准备不足，可能以后的订单稳定，咱们的菜品质量有保证，会有更多的订单，希望能够有24小时的团队，学生们有的学习很晚，食堂也关门了，晚上的生意会很好，但必须保证质量。”

四九城的几位爷无不服气地説：

“没想到老BJ的小吃能有这么多的拥趸，也算给咱的京味长了脸。”

我叫住糖糖吃晚饭，没想到她收拾完后説，打包几个门钉肉，她还要赶回学校做作业，今天是偷着跑出来的，学校最近严管。

我示意龙龙开车送她，她拒绝：出门就有地铁，非常方便，不麻烦各位。

一骑绝尘而去。

康明看着我失望的样子，解释中戏就是管得严，她学编剧策划的，更是事儿多，所以开一场直播要有很多时间做准备，好在现在都在线上讨论了，也不必聚拢到一起，准备好就随时行动。

我思考着下次得干点啥，再把糖糖调出来。

老石叫住我问话：

是不是最近我们做了点什么，让隆福寺的徽煌酒楼特别火，我简单説了一下投资后的酒楼变化，老石説，其它的几家也都得了信了，希望能够和我们合作。

我看了看梅总，他点头表示可以合作。

要从哪家开始呢？

老安讲，在城南茶城找一家吧，那里人多集中，都是生意人，不愁投入后没客户。

龙龙説还是选围绕高校周边的徽派酒店做，将来也好和这帮孩子合作，大家都看到了，他们只要留在BJ，就是未来的消费者，所以先往他们这儿靠拢。

我表示同意，经过反复筛选，第二家合作的酒楼，选择了航天桥的徽山徽水酒家。

徽煌酒楼经过一周的努力，近200位客户的资料已经拿到手，五分之一的调查量完成了。

收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