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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搜院
听到印子钱三个字,于氏一瞬间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瞪着眼睛,腿一软便踉跄着往后倒去。
跟在她身旁的宝珠惊呼一声,赶紧把人给扶住了。
而后,于氏便像受了是万般委屈似的,眼中含着泪看向姜蕊。
“皇妃,妾身虽与您不甚亲近,可妾身自认一贯是循规蹈矩,处处不敢对皇妃冒犯不敬,究竟不知妾身哪里惹恼了皇妃,要...要叫皇妃给妾身泼这样的脏水!”
那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直看的人于心不忍。
要不是姜蕊知道真相,怕是都要被她这演技蒙蔽了过去。
心下这么一想,便暗暗瞥了眼周蕴的神色。
还好,身旁人面上并无变化,依旧是阴沉的。
“侧妃也说了,自己都不知何时惹恼了皇妃,可见皇妃从未恼过侧妃,此次发现这乌糟事全然是坦荡的,并无一丝一毫的歪心!”落葵愤愤道。
这丫头也是个急性子,但如此说了句话,却也很有道理。
一时叫于氏都被噎了一下。
姜蕊适时递给落葵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便再度看向于氏。
“实话也告诉你,我发现你这丫鬟的行径已经不是头回了,第一回她出府,小金子跟了去,就发现她进黑钱庄放印子钱,因为小金子独自去,未带帮手和车马,才按捺着没抓人,我本想着你若收手,这事儿就罢了,可没想到今儿又叫小金子抓住,刚好带人去逮了个现行,可既然狡辩,那我就问你几句话。”
于氏心里直打鼓,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皇妃只管问。”
“好,那第一,这丫鬟拿走的你的首饰可不少,虽说都是过时的样式,但货色都是上乘,你就一点儿也没发现?”
姜蕊的目光在她们主仆二人之间一番来回,颇有些锐利。
未等于氏说话,跪在地上的冬青就先咬牙开了口。
“奴婢是侧妃的陪嫁,侧妃信任奴婢,叫奴婢管着这些东西,奴婢是一时财迷心窍,才做了这偷盗主子财物的事,那些首饰如今侧妃都不用了,自然是没能发现。”
这架势,显然是要替于氏顶罪了。
倒是个忠仆。
可姜蕊也不是傻子,定然不会叫她这样轻易就辩驳开来。
微微敛眸,便又从容问道。
“你卖了那么些首饰,总不至于把所有得来的钱都拿去钱庄吧,想必总有些银子是存在你住处的,就算没有,那存银子的凭据也该有吧,你且告诉我在何处,我先叫人去取来。”
在钱庄存了银子,钱庄自然是要给立字据的。
这些凭据为了防止人伪造,都是用特殊的纸做的,且有钱庄的印章,造假不得。
而这样一笔不菲的银子的票据,定然不会在冬青这个丫鬟房里存着,必是在于氏手里。
这个细节姜蕊能想到,于氏主仆自然也能想到,一时都变了脸色。
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冬青深深的看了一眼于氏,便满眼狠厉的对上了姜蕊。
“反正我做的事情都是要坐牢的罪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说出东西在哪的,那银子我得不到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而与此同时,于氏眼中也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捏了帕子捂住心口便掉下了眼泪。
“你...冬青,我待你不薄啊,为何你要这样对我,做出这背主的事来!”
“我家中贫苦才被卖进于府做丫鬟,可我不想做丫鬟,我受够了!你又不得宠,我跟着你只有苦日子过,不如攒些傍身钱,到了年纪好嫁出去过好日子!”冬青咬牙。
说着违心的话,眼里也是泪水。
她咬重了不得宠三个字,也是暗示于氏,千万保全自身,不要管她。
否则,本来就不得宠,顶了这罪名,日后更要难过的。
可显然周蕴并不是个有足够耐心的人,也看不下去这主仆俩的演戏。
冷冷扫了眼于氏,便直接道,“陈奉,你带人去搜这丫鬟的屋子,若是没有搜到那钱庄的字据,正屋里再一并搜。”
“殿下!”于氏惊的叫了一声。
她没想到会搜院子。
“侧妃急什么。”丹偌淡淡的扬了扬下巴,“殿下也说了,是在那丫鬟的屋里搜不到,再去搜正屋,难道侧妃是怕在您的房里搜出什么东西来么?”
姜蕊身边这两个丫头都对于氏厌恶极了,今儿是一个都不客气。
而于氏被怼,自然也知道不能反驳。
只能强装镇定,咬着后槽牙道,“我自然不怕搜,只是伤心,伤心殿下竟一点都不信任妾身罢了。”
说这话时,于氏眼含热泪,抿着唇看向周蕴,端的是可怜。
不过更可怜的是,她这一招对周蕴并无用。
因为周蕴对她从来也没有信任可言,毕竟也没怎么接触过呀。
所以不管于氏如何的梨花带雨,周蕴依旧稳坐着,让陈奉带人去了。
姜蕊么,只管看戏。
正经主子都出手了,她也该退居一旁了。
在紧张又漫长的两炷香的功夫后,陈奉终于回来了。
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一张钱庄的单据。
看到东西的一瞬间,于氏的脸都惨白了几分,抖着唇,捏紧了扶着她的丫鬟的手。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冬青,已经面如死灰了。
“殿下,这便是那钱庄的单据,奴才是在...”陈奉顿了顿,看一眼于氏才又道,“奴才是在于侧妃内室阁子上的盒子里找到的,盒子外头还上了锁。”
屋里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拿来。”周蕴的声音冰冷。
陈奉弓着腰,立即将东西奉上。
周蕴看过,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存据,也正是小金子说的那家钱庄。
而这时,一时默不作声的小金子也从怀里掏出一张钱庄的存据来,这是在冬青身上搜到的。
两张是一样的,这张里头存了三百两,加起来,一共是一千三百两。
“于氏,你不会要告诉我,这是那丫头偷偷放在你内室盒子里的吧。”
周蕴说着,猛地一把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砸了过去,眼中迸射出的寒光似乎要把人撕开。
“殿下,臣妾不敢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是知晓大晋律法的,怎么会去做放印子钱这种事呢!”于氏终于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