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咏梅

陆游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1]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2]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3]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4]

【注释】

[1]驿：驿站，古代传递政府文书的人中途换马匹休息、住宿的地方。断桥：残破的桥。

[2]著（zhuó）：值，遇。

[3]一任：完全听凭。

[4]零落：凋零。碾：轧碎。

这是一首咏物之作，是古典诗词中的传统题材，托物喻志是常用的艺术手法。这首词题目提及“咏梅”，主旨又不只是咏梅，梅花实际上是作者的化身。

南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陆游支持张浚抗金，因而获罪，被罢免了隆兴通判之职，在家闲居四年。为此，词人以梅花自喻，表现自己高洁的品行和不屈的风骨。“驿外断桥边”是说梅花所处的位置非常荒凉，少有人到此处，因此梅花“寂寞”“无主”，诗人以此比喻自己当时的凄冷处境和报国无门的寂寥。“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意思是身处荒凉冷僻之地的梅花，到了黄昏会感到格外孤独，再加上风和雨的摧残，更加难以忍受。这里是用风雨比喻政治的凄风苦雨对自己的无情摧残。

“争”字出现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中。“争”的隐含义“用力”在这里具体表现为百花用力绽放，争抢着在春天出风头。“苦争春”把花儿竞相开放看作努力争抢风头，用拟人的手法影射了官场上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的丑态。而梅花的“无意苦争春”则暗指词人无意跟别人争权夺利，“一任群芳妒”，任凭那些争权夺利的势利小人妒忌自己。“任”字体现了诗人不屑与人争斗的气度和品行。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意思是梅花直至掉落下来被碾压成泥土，香气依然不变，仍是用梅花高洁的品行比喻诗人自身不管身处什么境遇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品格和风骨的决心。

“裁”在古代指的是一个人做衣服时把衣料剪切成需要的大小和样子，裁剪衣服需要事先设计，因此“裁”包含“有计划，有目的”的意思。

“剪”字指的并非只有裁剪衣服一件事，所以它与裁剪时是否“有计划，有目的”无关，只包含“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