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伍】想不出标题我骄傲
“什么好消息？”柳且落瞬间有了兴致。
鬼箭羽递过一张纸条：“我们找到了穆序，他在云贞姑娘身边的时间最长，可以协助我们寻找云贞姑娘的下落。”
“穆序？”柳且落微微一挑眉，“就是那个比阿贞小一岁用毒的小鬼？”
说起穆序的名字，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作为神农穆家的唯一继承人，穆序仅十二岁便将穆家百年来的毒蛊之法背得滚瓜烂熟，轻松成为了穆家的下一任家主。
但就是这样天赋异禀的少年，实际上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自从偶然尝过了阿贞的饭菜之后，这个穆家少主便完全沦陷了。经常缠在阿贞身边不说，连自己家的生意都不管不顾了，直接丢给了他的大哥，自己收拾行李屁颠屁颠地搬进了阿贞的家里。为此，穆父没少跟自己的这个自小聪明绝顶的儿子置气，奈何穆序向来有主见，无论穆父说得多么口干舌燥，他依旧我行我素。
话说回来，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个讨厌的小鬼了吧？
“穆序现在在哪里？”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你找我？”
“你……穆序？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斜斜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唇边笑意清浅。
这个家伙，属猫的吗？
“穆序，云贞失踪一事你可知晓？”
“知道。”穆序倒是直言不讳。“所以我来了。”
“你有办法找到云贞吗？”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
柳且落满头黑线，既然如此，那多了个你有什么用吗？
“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他顿了一顿，“我穆家在江湖中的耳目众多，势力范围极广，找个人应该是不大难的。”
她差点忘了，这孩子是个纯正的富二代！
穆家虽然以用毒精湛而名扬于天下，但其真正的主业却是做黑道生意的，杀人放火，买卖情报，只要你掏得起足够的银子，想要星星月亮都可以现造一个给你。
这也是柳且落一直反感穆序的原因。
不过，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鬼尊大人，能把你手边的那盘菊蓉酥拿几个给我吗？一路上奔波劳累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浮烛哥哥，好久不见你又瘦了啊，快来吃点东西补一补！”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和贞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且落姐，你们这里看起来家大业大的，怎么连个端茶的婢女都没有啊？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小厨房找点吃的吧！”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年手中搜罗了一大堆的吃食，大喇喇地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大快朵颐起来，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每次在这个时候，柳且落都会格外佩服阿贞，能够数年如一日地照顾这个不由分说挤进了她的生活的被娇惯坏了的小少爷，还要满足他挑剔的口腹之欲，不容易啊不容易！
“对了，刚刚来的时候忘了问——”狠狠咬了一口鹿绫居的藕玉软糕，“贞姐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咦？他不知道？
询问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了鬼箭羽的身上，鬼箭羽迎上她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浮烛见状，便快步走到了一直没停嘴的穆序身边，低声解释了些什么。
却见穆序的表情渐渐凝固，乃至凝重，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当真？”
浮烛垂手恭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轰——”
话音刚落，穆序身前的那张石桌已经在顷刻间成为了齑粉。
几乎是咬着牙：“好个梁溪南，竟敢对贞姐动手，是嫌命长吗？”
“阿贞是御前红人，就算借梁溪南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她怎么样，顶多就是软禁几天，达到目的之后便放了，不必过份忧心！”
表面上是在安慰，其实柳且落的内心独白则是——
啊啊啊啊啊啊劳资的太湖石桌啊，纯天然的太湖石啊，花重金请了苏州最好的匠工精心雕刻而成的啊，尼玛一掌就给我拍碎了！赔！双倍，不，五倍！
还有那么多精致的糕点，个个都是价格不菲啊啊啊啊啊啊全都掉地上了，有钱人就可以随便浪费粮食吗？知不知道粒粒皆辛苦啊，小时候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吗？
然而千言万语临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干巴巴的一句话：“穆序，你这次出门带的钱够吗？”
“问这个干嘛？”穆序摸不着头脑，“我穆家人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多带银子呢？”
“哦，那就好——”
否则的话，她保证一定会亲手把这个臭小鬼扔到墙外面去！
这时，鬼箭羽插了话：“小序，本尊想同柳花魁说几句话，你先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出发！”
穆序望了望鬼箭羽，又望了望柳且落，点头——
“好！”
看着穆序抱着一大包糕点渐行渐远的模样，柳且落不由想笑：“这个臭小鬼，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吃吃，还真是心大……”
而鬼箭羽下一个动作直接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身子瞬间落入了一个和暖的怀抱，温热的气息倾洒在她的颈上，痒痒的。
“你……鬼尊大人？”
她一出声，便感觉环在颈部的臂膀又紧了紧：“且落，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柳且落不明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鬼箭羽在多番助她一臂之力，怎么现在反而对她说谢谢？
“鬼尊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谢谢你能平安回来！这么多年你总是行事任性妄为，但每次总能出色完成任务，只有这次——”他将头深深埋进柳且落的颈肩，语气似乎有所波动。“梁溪南奸猾狡诈，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我如何向石老爷子交代？”
“鬼尊大人……”她喃喃，虽然自己做事从来止乎于心，但每一个决定无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看上去行不通总能另辟蹊径别出心裁，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只是她从未考虑过，会有人因为自己的这些风险极大的决定而忧心不安。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