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亮之前
“嗬啊啊~~~~~~~”
猴子不满地打了个哈欠，“已经十二点了啊！我们分头去占三个计时器然后收工算了……”
“不行！”凌霜霜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绝对不能分头行动，我绝不会允许对师大二附的错误重演。”
“师大二附……”猴子不满地嘟囔着，“你太看得起八中这群人了！何况我们这次已经把他们最厉害的三个人干掉了不是吗？”
“最厉害的三个人？”凌霜霜嗤之以鼻，“你太看得起那个白痴了……”
“八中真正厉害的角色……你们还没见到……”
走到八中的校门口，凌霜霜突然停住了脚步，如同冰雕一般，久久凝望着昏黄的街灯照耀下的转角……
那里，有一个她熟悉的背影，一点熟悉的火光和一阵熟悉的，袅袅升起的白烟……
“女……女王殿……”
凌霜霜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这三个字。
她仿佛听到了远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还有一句类似于“麻烦的女人”之类的嘟囔……然后，那个在街灯下忽明忽灭的身影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熄灭，消失远方的黑暗之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凌霜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凌队……怎么了？”第一次看到实验中学的队长露出这样的表情，猴子也不敢再插科打诨了，“你见过她？”
凌霜霜点了点头，不光是她，另外的三个人也点了点头。
“她……走了吗？”身材高大壮硕的术士不确定地问。
“没错，她走了。”凌霜霜的语气若有所失，“但是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到了比赛的时候，她会参加。”
“她很强么？”猴子的眼中依旧有怀疑，在他心目中，比凌霜霜强的人一定是有的，可是没有人可以让凌霜霜对自己的团队产生怀疑。
“很强……”猴子竟然在他的队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幽怨，“甚至，也许比叶居风还要强，尤其是对于技能的理解……”
猴子听了之后，有些不服气地问：
“那她有‘那个人’强吗？”
霎那，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不要提‘那个人’！”凌霜霜色厉内荏地训斥了一句，快步走进了八中的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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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黑暗无光的教学楼，凌霜霜等人只能用手机的微光引路。
“嗬啊啊！还剩一个谁啊？这么谨慎？”猴子又打了一个不满的哈欠。
“影魔。”凌霜霜说出了这个名字。
“一个影魔而已？！”猴子愤慨地尖叫着，“那个没控制没逃生技的脆皮？随便三个人就可以搞定他了！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快一点……”
“闭嘴！”剩下的四个人齐声大喝。
猴子不甘地闭上了嘴，可是那声大喝，却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中回响，回响……
回响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变成了回荡在每个人耳边的怒吼，震得他们神情恍惚了霎那，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而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四周竟然渐渐暗了下来……
“谁把灯关了……”猴子的一声调笑，却一语成谶——
灯本来就是关着的，谁又会关上灯？
可是为什么连那些手机的光亮都不见了，是谁关上了它们？或者是谁屏掉了它们的光？
他们浑然不觉，有一种叫做“黑暗”的物质，已经将他们的身周充满……没有人再能看得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再能听得见任何声响。悄无声息地，影魔已经出现在他们之中……
最先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是凌霜霜，她的反应速度并没有辜负自己实验中学队队长和“天才战术少女”的称号——身体浮空，双手平举，如冰雕一般的俏脸微微扬起，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从发根至发尖，慢慢地变成如同蓝宝石一样的深蓝色，无风飘飞起来……
周围的环境霎那凝结至冰点以下——那塑料制的楼梯扶手，那金属制的储物柜，那木质的窗棂和门框，那大理石的地板，那陶土制的瓷砖，那石灰刷就的墙壁，那一张张写着“高X（x）班”的铁牌，那一盆盆不幸被殃及的盆景和一只只不幸闯入结界之中的飞虫，都被从内至外的凝结住了。白色的雪花和蓝色的冰晶，是这结界里唯一存在的精灵，飞舞着，跳跃着，盘旋着，嬉戏着……将冰冷的死亡带给结界之内的每一寸空间——
这就是水晶室女的终极技能：极寒领域。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隔绝在了绝对的黑暗之中，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黑暗淹没了深寒，还是深寒凝结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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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度下降的瞬间，仿佛六十岁的撼地神牛少年的始终佝偻着的后背挺直了，发出了一声疯狂的怒吼。他的右手逐渐变粗，变大，变成了一个巨大木质图腾的形状，与游戏中的别无二致。他跳了起来，然后凝聚全身的力量将右手的图腾柱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大理石的地板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如同蜘蛛网一般龟裂开来，尘土飞扬。“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幢教学楼都在瑟瑟发抖——墙壁的石灰开裂，天花板上的尘土簌簌掉落……
但是，那一声巨响本该在空间之中碰撞、回响、共鸣，然后将一切都化为齑粉……但这一次，稍纵即逝，在一个由黑暗物质组成的高阻尼介质中，很快地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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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是那个麻脸的汉子，沙王。
他能感觉到周围温度的下降，这是黑暗所无法阻隔的；他也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这同样是黑暗所无法掩盖的……连续两个终极技能的释放令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但是他却也不是凌霜霜队长的提线玩偶。实验中学强大的地方从来都不只是队员对于队长的绝对服从，而在于每一个人都是凌霜霜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可以瞬间了解队长的意图，并且做出最利于团队的判断——就仿佛是一个人在游戏中操作五个人一样。
于是，在两个人都释放了终极技能之后，他果断地放弃了终极技能“地震”的释放，转而释放了另一个技能“沙尘暴”——漫天的沙尘凭空扬起，遮天蔽日，却都被黑暗所掩盖……他本来应该在沙尘中掩藏自己身型，却不知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所谓“沙尘暴”，在受人操控的绝对黑暗之中，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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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领域的结界消散了，旱地神牛右手的图腾也消失了，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的，漫天的黑暗也散去了，只剩下还未平息的沙暴……
“收了沙暴吧！虫子！”虫子是凌霜霜给沙王起的外号，就像管撼地神牛叫“牛”，管幻影长矛手叫“猴子”一样，至于术士，就只是术士……
漫天的沙暴也平息了，猴子惊魂未定的说：
“我草……那TMD是什么玩意……”
“那只是个警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仿佛是骤然出现的毫不起眼的瘦弱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站在本来术士站的地方，而术士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他的脚边……
“如果你们不离开，倒下的可不止会有一个。”
凌霜霜银牙紧咬，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队员对此无动于衷：
“虫子！掘地穿刺！”
被称为虫子的麻脸男生，脸上还带着释放沙尘暴成功的得意洋洋的微笑，他的身体，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说过，倒下的不只有一个。”
瘦弱的男生面无表情。
“沟壑！”凌霜霜娇喝一声，撼地神牛的右手再度变成图腾砸向地面，饱受蹂躏的大理石地面被撕裂开，大理石和底下的水泥都向两边四散飞溅，旁边的一切都被砸的一片狼藉，而地面上的钢筋地基都被扭开，出现了一道深约一米的深沟，一直向那个骤然出现的男子延伸而去……
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在那道狰狞的沟壑将他和地面一同撕裂的瞬间，他的身体分散成三个黑影，隐匿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这……这不是影魔……”撼地神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怪物？”
而一旁的猴子，早已没了言语，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直挺挺地站着，战栗着……
凌霜霜的双拳紧握，冷汗却已经把她的贴身内衣湿透——这位天才队长现在唯一的战术，就是祈祷黎明赶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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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雯昕将迷路和失败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面前这扇小小的，被反锁了的木门上。
光击阵——火焰从门的下方冒出，灼烧着门板，她不在乎一把火把学校烧掉；龙破斩——再来给烧着的木门填上一把柴，将这个讨厌的木门烧成灰烬；最后，神灭斩——劈在了最可恨的门锁上，把这个门锁劈得形神俱灭！
“咦……好像成功了耶！”张雯昕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像听到了这扇门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门开了，浑身湿漉漉的何怡羽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出来吧……路痴同学……啊，啊嚏！”
最后的一个喷嚏将之前发怒的形象一扫而空，张雯昕顺势做出了很委屈很愧疚的双手合十的道歉姿态，何怡羽只好答应原谅她了不再计较……
“你真的不再计较了吗？”张雯昕问，“可是你为什么好像哭了呢？还有你的右手为啥黑黑的，还泛着一股糊味？”
“嘛啊，脸上的这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没有擦干的水珠啦！”何怡羽忍着剧痛将右手背在了身后，“至于右手嘛……哈哈……这个……你看外面，天都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