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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玉米地里好多鱼
曼宇喜出望外,好似素杰爹看到素杰在学习,小花狗吃到了保建的大油饼,两只眼睛顿时笑成了两个月牙。他想去抓鱼,但又放不下手中的鱼,想想还是回家拿个水桶来吧。
他刚要走出玉米地,又寻思若是手里拿着鲫鱼回家,被别的小伙伴知道,说不定他们会早一步过来把鱼抓了,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曼宇便在玉米地里挖了一个小坑,把鱼放进坑里,又捧进一些水,才匆匆走出玉米地。
曼宇一路上健步如飞,恨不得一步就飞到家中。在走到红平家地头时,看见红平、红安两兄弟在自家地头“小瀑布”前,也在用网兜抓鱼。曼宇本来不想理会,可是瞅一眼他们身边的小水桶,发现里面已经有好几条大鱼,便感叹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光往他家玉米地里下鱼,也往红平家玉米地里下了,好比过年时光顾着高兴自己穿了新衣裳,等出了大门一看,原来满大街的孩子都穿着新衣裳,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心中不悦,但是毕竟不能显在脸上,曼宇笑着对红平说:“红平,你家地里有这么多鱼啊?”
“是啊,我们刚来一会儿,就抓了好几条大的,不过俺进去看了,里面还有很多,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呢。”
“那你们可有口福了。”
“这算什么,洪杰昨天就抓了半桶呢,俺今天才知道地里有鱼。”红平看见曼宇要走,就大声喊道:“哎——曼宇,待会别忘了来俺家吃鱼啊。”
“不用了,俺一会也去俺家玉米地里看看有没有鱼。”曼宇也不回头,直往家里赶,他知道红平是真心请他去吃鱼,但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舒服,若是两人交换下位置,是他请红平来吃鱼,说不定心情会大好起来。但是又想起洪杰昨天就抓了半桶鱼,又恨起自己昨天没有来玉米地里来。
曼宇只顾往家里赶,又热又渴,到了家赶紧喝了一瓢凉水,感觉身子如同一个筛子,喝进去的水立马变成了汗流了出来。又在院子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废弃的仓库房中找到了那只废弃的水桶,只从这只水桶“退役”后,就成了曼宇盛鱼的专用工具,平时都放在院子里,不知道啥时候被曼宇爹扔进了废弃的仓库房,可把曼宇急的只想骂人。
曼宇提起水桶,又匆匆向自家玉米地里奔去,再次路过红平家地头时,也对红平说,若是自家玉米地里也有鱼,抓了来也请红平来吃鱼。红平只是憨憨一笑,推了他一把,叫他赶紧去看看。曼宇也不迟疑,三步当做两步走,很快就到了自家玉米地旁。
这时玉米地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来,是曼宇爹,他不见曼宇扶玉米,在外面提着一个水桶,就开始骂骂咧咧,怪曼宇不好好干活,若是玉米都死了,没有粮食吃,让曼宇喝西北风去,又说没有玉米卖钱,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不给他交,让他辍学跟着干农活累死他。
当然这只是曼宇爹在吓唬曼宇的,曼宇爹是宁愿自己喝西北风,也不会饿着曼宇的,宁愿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让曼宇辍学的。只是曼宇爹觉得凡是自己喜欢的,儿子一定也喜欢,凡是自己讨厌的,儿子也一定会讨厌,所以就用摧残自己喜欢的,来摧残儿子,以为只要连自己都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儿子没有理由不害怕,并以此达到恐吓儿子的目的。
曼宇提着水桶也不说话,赶紧窜进玉米地里,迅速逃离曼宇爹的视线。他往水桶里装了一点水,又把刚才的鲫鱼放进水桶里,向玉米地更深处走去,假装去扶玉米,其实是想去看看他的鱼儿还在不在。
还好鱼儿们都在,玉米地里的水越来越少,那群鱼儿却更加活泼起来,不停地拍打着水面,仿佛一锅沸腾的水,里面密密麻麻地冒着气泡。
曼宇放下水桶,立马跳进“沸水”里,弯着腰去摸里面的鱼,他每抓到一条大鱼,身上、脸上都会被溅上无数水珠和泥巴,不一会儿,半个身子净是泥巴斑点。曼宇顾不得这些,全身心地只顾着抓鱼,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是来扶玉米,就算整个玉米地里的玉米全淹死了,也不及他的鱼重要。
曼宇突然发现水面上露出小半截青黑色脑袋,看起来不像是鱼,以为是只青蛙,又不像是青蛙,不会是蛇吧?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蛇。
曼宇就拿起铁锹,站的远远的,用铁锹在那小半截脑袋下面一端,一个带着青壳的四肢动物掉在了淤泥上,小家伙一落地就翻滚着身体要往淤泥里面钻。
乌龟!曼宇又是一阵惊喜,哪敢迟疑,迅速一铁锹把乌龟端起,放进水桶里,细看乌龟和鱼儿在水桶里环游。那乌龟从头到尾不足十厘米长,是一只小乌龟,曼宇寻思,莫非除了空中飞鱼,还有空中飞龟?但想破脑袋也不曾听说过。
等曼宇提着小半桶鱼走出玉米地,曼宇爹和曼宇娘都在外面站着休息。看见曼宇提着鱼,曼宇爹又开始骂起曼宇来,直骂曼宇就知道逮鱼,不顾玉米死活,又想说“若是玉米都死了,没有粮食吃,让曼宇喝西北风去”等话,方记起好像说过了,一时没有新的说辞,就又重复骂了一遍,反正曼宇娘没有听过,就当是骂给曼宇娘听好了。
曼宇娘倒是没有生气,一直笑嘻嘻的看着曼宇,这给曼宇带来了很大的安慰。
回到家,曼宇娘破天荒地做了一次油炸鱼,曼宇吃着娘炸的鱼,感觉比在素杰家做的油炸鱼还要好吃。
曼宇爹仍是一脸的严肃,也慢腾腾地吃着油炸鱼,那神情就好似花和尚吃狗肉,心里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至于那只乌龟,曼宇养了几天,终究不知道如何养,后来被曼宇娘放生了。
还有一周,孩子们就开学了。今年秋季遭了涝,庄稼还没有成熟,村民们也不知道收成会怎么样,虽然都很悲观,但也不至于达到颗粒无收的地步。
在暑假的最后几天,大人们也不再让孩子帮忙干农活,由于村民们基本上每家都养羊养猪,大人们就让孩子每天割一篮子青草喂猪喂羊,要不就出去放羊,这样给孩子们找点活干,总比老在外面闯祸好些。
曼宇家里养了三只羊,一只老母羊,两只小羊羔,曼宇经常牵着老母羊出去放,和小伙伴们家的羊聚在一起,羊群竟然有几十只那么多,几个孩子就像古时候给地主家放羊的牧童,既贪玩,又尽责。洪杰家羊最多,他一家就有15只,素杰家也有11只,俊伟家8只,只有曼宇家羊最少。
曼宇最疼爱自家的老母羊,每次都要等老母羊吃饱了才肯回家。那是因为老母羊怀孕的时候,有一次摔倒了,怎么都不肯站起来,眼看着小伙伴的羊群越走越远,曼宇急了,就用一根长棍敲打老母羊的臀部,催促它快点站起来赶路,可老母羊发起倔脾气来比驴子还倔,哪怕你长棍敲断,死活也不起来,只管仰着头“咩咩”叫。
曼宇没有办法,只得把老母羊抱到路边,使劲牵着绳子,老母羊才踉跄着走起路来。后来老母羊就留下了病根,走路时后腿一直有点瘸,就算产下两只小羊羔后,还是一直瘸着。
听曼宇娘说,老母羊臀骨有点脱落,像是被什么人打的。曼宇非常难过,总觉得是自己害的老母羊腿瘸的,以后对老母羊好了很多,再也不会用长棍敲打它了,而且每次都是等到老母羊吃饱后,让它自己走回家,他却在后面跟着。老母羊也时常用“咩咩”的叫声回应着他,好像是表示对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