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决战人鱼
冰凌清脆的声响，还未成形的漩涡被我瞬间冻结。
尽管每一滴水都在奋力反抗，但我的冰也是丝毫不让。
雪，冰之阶梯
不再烦恼自己会不会飞，只要脚下有路就好。
雪，灭焰之刃
一片片的寒光毫不留情的攻向人鱼，人鱼身法矫捷的四下游弋闪躲。
每次闪躲都在制造新一轮的漩涡，水的力量愈渐增强，微微听见冰层断裂的声音，但又迅速凝结。
“就是你最初冻结了我正在修复的身体？”人鱼冷然问道。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承认。
“那还真是拜你所赐，让我适应了这个温度，要怎么谢你呢？”人鱼突然停下游弋，结印施法。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人鱼突然吟诵起将进酒，这让我忍不住愣了下。
然而时间不允许我思考，只听见头顶响起巨大的轰鸣，水虽未至，寒意已达。
玄冰之梯
我立即换方向建起一道冰滑梯飞速逃离。
轰隆隆，落水如瀑，倾泄而下，冲塌我原有的立足点。
“奔流到海不复回……”人鱼继续吟诵。
强劲的水势如疯狂的猛兽跌至冰漩涡底部，一个回旋再次搅起千层巨浪，并凝聚成数道水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我的面门。
魂之守护
冰封千里
护盾加身，水柱瞬间变成冰柱停滞不前，我再次冻结这片水域，只要阻止水域不再扩大，漩涡不要形成，就可以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真是讨厌的魔法呢！”人鱼柳眉微蹙。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我在心中默默想到后一句。
可惜对于我来说，高堂未见，白发……青丝……倒是可以有。
我目光看向雪玄石手链，此时如发的冰丝状态代表什么？
扬起目光看着依然在上空追逐绿光的落落，再次联想到红尾人鱼用能量网捕捉鱼溪的情形，我是不是也可以呢？
雪，冰丝……幻网
我尝试结网捕捉人鱼，伴随我的命名召唤，一张泛着寒光的雪白蛛网应声而现。
“可恶！”人鱼阵脚微乱，一时间倒有狼狈逃窜之相。
我看此招可行，立即加大力度。
雪，天罗地网
霎那间，寒气肆虐，温度骤然下降，一张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巨网铺天盖地的形成，整个空间里的所有物质几乎被一网打尽，并分网囚禁。
看着眼前一个个形态各异如茧般的透明冰团，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再一次被自己的力量吓到，不只是人鱼被捕获，就连落落，锦墨，还有那点绿光都无一幸免。
“落落，锦墨。”回过神的我连忙施展冰之阶梯跑到他们身边大声呼喊。
“主人！”落落安然无恙的声音传了出来，随后破冰的声音，落落撕碎冰网露了出来。
“好冷！”锦墨打了个寒战。
“绿光……”我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东西。
果然这点绿光不同凡响，虽然被冰包裹，可依旧灿然。
“咦，这是什么？”我看着绿光不由惊叫。
“怎么了？”锦墨哆嗦的凑了过来奇怪的问。
“啊，这不是安全出口的小绿人吗？”锦墨也忘记哆嗦了，就差钻进冰里看了。
“是呢，还有指示箭头。”我对准各个方向比划了一下，箭头堪比指南针，不管怎么比划都会返回一个方向。
“灵不灵已经不重要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锦墨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你们还真是懈怠，区区一张网就能困得住我吗？真是可笑至极！”人鱼的声音再次响彻空间。
“今天就让你们尝试一下我是如何被人类摧残，所经历的痛苦与折磨又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所以……人类啊……真是令人憎恨的生物……”
在满是浓浓恨意的声音中，我的冰世界开始逐渐破碎，晶莹的碎片漫天飞舞，并染上鲜红的血色，囚禁人鱼的冰茧更是红得极致，因为冰茧附加落落蛛丝的黏性，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强行撕碎。
咕噜！
一阵诡异的声响过后，红色的冰茧居然柔软的蠕动起来。
咕噜！
这种声音很轻微，却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感觉。我立即全神戒备的挡在落落和锦墨的身前。
只见红光一阵极速收缩，并在瞬间消散，可随后千丝万缕的血线绵延不绝的接踵而至，速度不快却异常密集。
魂之守护
我立即结界，然而还是听到锦墨痛苦的惨叫。
“怎么会？”看着眼前被我屏蔽的血线，我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去，落落也在我的结界内，和我一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为什么只有锦墨他会被击中？”
“锦墨！”
血线如同有生命般不断钻进锦墨的左臂，再一丝丝蔓延至身体各个角落，几乎将他的身体全部占据。
随后人鱼的脸从锦墨的颈部生长而出，阴冷狰狞的诡笑让我不寒而栗。
“好好看着吧！”
人鱼的话音未落，只见空中漫舞的红色碎冰，幻成一个个鲜活的人形，有黄袍加身的帝王，有锦衣华服的显贵，还有战甲熠熠的将领，贪婪，凶狠，冷漠……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据说食其肉可长生。”
“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为保证肉质鲜美，建议每日现吃现割。”
“举国同庆，大赦三日，御赐人鱼宴席，保江山万年安泰。”
……
看着眼前如走马灯似的画面，听着所有不堪入耳的话语，我的心态瞬间崩溃。
不要这样。
我不想再听乱作一团却又清晰可闻的每一句话。
“看着我啊，这只是开始。”人鱼疯了似的狂笑。
而我的目光如同被控制一般无法从锦墨的身上离开。
一刀……
两刀……
刀刀见血……
看着寒光闪闪的利刃一刀刀割着锦墨身上的肉，我被彻底吓到了。
锦墨的惨叫哀嚎更是让人痛彻心扉，我得动起来，不然他会死掉的。
“一百年，我被凌迟了一百年，直到有一天我被他所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自由了，可没想到却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我恨人类，恨不得杀掉全世界的人类，但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就像你见到的这些情侣，他们都是当年食我肉者，我要一块块的收回来。”
人鱼对着我诉说，而我只能听着，看着，看着锦墨血肉模糊的样子，此时他已经昏死过去了。
怎么办？怎么样我才能不受控制的动起来？
落落……
我觉得自己有张口呼唤，但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落落……
这种感觉就跟魇住一样，思维清晰，却无法动弹。
守护！毁灭！
咝……
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叫，我记得这是落落最初的声音。
咔咔……
骨骼扭曲转动的声音，落落率先动了起来，雪白的利爪狠狠的抓住人鱼的头部。
“啊！”人鱼一阵惨叫，附在锦墨颈部的部分身体瞬间被落落硬生生的撕离，化作一团红色的能量体漂浮在空间。
没了人鱼的附身，锦墨瞬间瘫软下去。
霁雪羽衣
我第一时间施展治愈魔法，雪花如羽毛般包裹着伤痕累累的锦墨。
“落落……”
“主人！”落落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银丝流转，将锦墨包裹起来负于脊背。
“是你？怎么是你？”
突然人鱼愤恨又带着些许激动的声音传来，她幻作人形，雾鬓风鬟，赫然是那红尾人鱼的样貌，明明那么美……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人鱼突然闪现到落落面前，对着落辰歇斯底里的大叫，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说话呀，你给我说话呀！”人鱼伸出双手想要摇晃落辰的肩膀，却只能穿过，无法触摸。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人鱼瞬间变作小女人一般泣不成声。
落泪成珠？
我看到闪闪的珍珠四下飞溅，看来是鲛人无疑了！
“他为什么在这？为什么变成这样？”人鱼扭头问我。
“他？”我反问道。
“是的，就是他救了我，却又骗了我！”人鱼有些失控。
“这样啊，那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他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他，他其实并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鱼的问题，毕竟我也并不了解落辰的一切。
“那他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看着人鱼又爱又恨的样子，我沉默了。
落辰……你到底是谁？和我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还有落婷，你们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啊……
难道一定要我不停的寻找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吗？
唉！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你，还要和我打下去吗？”我很是认真的问她。
“呵呵，即便和你继续缠斗下去又有何意义？现在的我只想魂归故里，带着和他的回忆永眠于海底。”人鱼凄然而笑，看着落辰的脸任由珍珠轻盈的散落。
“故里？”我忍不住问道。
“啊，故里，嗯，应该再也回不去了！或者说，现在的我连这里都无法离开。”人鱼的目光始终看着落辰，即便和我说话也未曾离开一秒，看着她逐渐黯淡的目光，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心在慢慢死去。
“要不要跟我走？我只能跟你说他并没有真的死去，至少灵魂还在。如果你想见他，前提你得活下去。”
我有所保留的说道，并不想告诉她小落辰的事，毕竟我也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没办法当成绝对的答案告知于她。
“真的吗？跟着你真的可以再次见到他吗？”只是一瞬间，人鱼充满期盼的目光，仿佛再次活了起来。
“一定可以。”我想起落辰说过的话。
只要在小落辰的体内唤醒他就好，只是，小落辰吗……
“那好，我随你一起，如果……真的可以见到他，红绫感恩不尽。”
“红绫？”我看着她轻声唤道。
“还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那我想问下，我的朋友鱼溪哪里去了？”我想到了鱼溪。
“他啊，此时应该被困于一线。”红绫说道。
“一线？”我脑海里顿时搜索出一堆相关词语。
“是的，一线，只有你可以看到的地方。”红绫说的不明不白，倒弄的我一头雾水。
“那是哪里？”我很是头疼。
“这个我就无法帮助你了，因为我从不曾见过，更不曾去过，只知道在这个世界有那么一个地方。”红绫看起来并不像骗我的样子。
“好吧，那么你现在的状态，我要怎么带走你。”我问道。
“这个不必费心，我会好好跟随你的，你只管继续前行就好，随时唤我的名字，我自会现身。”红绫说完幻作一条红线缠绕在锦墨的左腕。
这个位置……左臂左手……
“你想的没错，我之所以能够入侵锦墨，就是因为他的伤，即便你有治愈，但他血液里依然残留着我的能量，只要一点，我便可以为所欲为，无限复活。”
红绫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如果不是落辰的脸，那我岂不是要和她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还真是难缠的能力。我暗自咋舌。
看着依旧昏迷的锦墨，我从兜里掏出安全出口小绿人，他从刚才就一直指着一个方向，那就是这个漩涡深处的小船，那里有出口吗……
玄冰之梯
我一路滑下，直奔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