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难

记得从前初到德国，语言不通，颇感问路的困难。后来语言渐通了，可以不感什么困难了，而我同时又得了一个秘诀（其实是明诀）：原来大多地方路的里数方向等，都很清白地写在交叉路的牌子上，在山中树林内，还有那红的或其他颜色的标志，涂于沿路，所以便是不认识字，也不会走错路的。

但是我们三个月的山陕旅行，真有问路之难，难于上青天之概。语言不通是第一，你问东，他答西，你问南，他说北；无人可问是第二，有时走半天或一天见不到什么人。所以倘一个岔路走错后，改正实是费事费时；问下错误是第三，有时他们的路的知识，也实在有限，往往不可深信，因相信他们而得的谬误，跑的冤枉路实在不少，最有趣的是在相距不远的地方，问不同的人，所得的答案大相悬殊，令人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