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恩仇录之一夷人东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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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云雨峰二人被擒 再回首玄蛇难忘

风伯接过话头讥讽道:“滕蛇!枉你曾经与黄鸟一样,都是天帝的随从。但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竟然会和一个凡间小姑娘过不去,你还有个天神的样子吗?”

“你闭嘴!”滕蛇暴怒,返身游到风伯身前。巨大的蛇脸由于愤怒而变得扭曲,他嘴唇歙歙闪动,将额头抵着风伯的额头,用他血红的蛇眼怒视着风伯的双眼,说道:“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高尚?你难道忘了,那场战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呵呵……你也配指责我?你们仨兄弟当初就应该被这轩辕剑一一砍了!”

他“嗖”的一下,又游回到敤手身边,面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说道:“小姑娘,你只要说出来这里做什么的,或许……我会帮你!呵呵,呵呵……哈哈……”

敤手只觉得一股恶臭自滕蛇的口中喷出,令她感觉一阵头恶心,她干呕了两下,不得不扭开头避开了滕蛇。可她在心里盘算道:“与其不说,在这干耗时间,倒不如半真半假的说了,或许能利用他帮我找到不死药!”

敤手打定了主意,便开口说道:“告诉你就告诉你!雨师屏翳被巫支祁打伤了,且伤势极重,几乎要魂飞魄散!除了不死药能救他之外,没有其他办法。我是虞舜的妹妹敤手,奉哥哥的命令来巫山云雨峰寻找不死药的。”

玄蛇闻言“噢——”的一声,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么久没看见屏翳来云梦泽降雨了,原来真的是被那头猿猴囚禁了。”

这时风伯象是用祈求的口吻说道:“螣蛇!你就行行善吧,天帝虽然没有带你上天去,却让你留在巫山和黄鸟一起看守不死药。说明,他把你和黄鸟一样看待,算是对你不薄了。你就算看在天帝对你不薄的份上,让我们取了不死药,回去救云中君屏翳吧。若是再迟,既使有了那不死药也救不了他了。”

“对我不薄!?”这玄蛇游动巨大的身体,又“倏”地移到了风伯面前,歪头瞟了一眼天上,又盯着风伯道:“我是什么?我是滕蛇!当年也是有翅膀,也是会飞的……可现在呢?我变成了一条蛇,一条真正的大黑蛇!哈哈哈哈……对我不薄?我只不过一时被你的寒气所伤,未能及时去大雾之中救出他来,他回来便砍了我的双翼,让我变成现在这副畜牲模样!你还说他对我不薄?他斩了我的双翼,让我变成一条蛇不象蛇龙不象龙的东西!我虽名叫螣蛇,但我原本是和应龙一样,是条龙!不是蛇!可现在呢……我连变化成人形都做不到,我已经变成了一条彻彻底底的玄蛇!”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神经质的摇晃着脑袋,蛇尾也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忽而紧紧卷起,忽而猛地散开。

突然,玄蛇伸出蛇尾,一把拦腰卷起风伯,用力勒紧,并将他送到自己面前,并恶狠狠地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只见他怒目圆睁,蛇头上青筋暴起!“当年还不是你和你的兄弟屏翳,以及那个所谓的战神蚩尤,闲着没事干,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蛊惑人心,祸乱天下……否则哪有那场天下大乱?哪有涿鹿之战?没有你们鼓风挟雨哪来的雨雾漫天,天帝要不是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又怎么会迁怒与我而斩了我的翅膀?……天下最该死的就是蚩尤,其次该死的就是你和屏翳!你吹的风寒气逼人!他降的大雨被你吹成了浓雾,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着出路,令人胆颤。现在好了,蚩尤死了,屏翳也快死了!你也差不多了……都要死了!哈哈……活着有意义吗?死了很可怕吗?你还想着来这里给他寻找不死药?哈哈……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你难道不厌烦吗?”

这时玄蛇的蛇尾猛然发力,只见风伯面部被勒的青筋暴涨,脸成了紫黑色,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看上去他极其难受!

“哈哈……你……现在觉得活着没意义……可你当年为什么怕了?你本可以用你的嗅觉为天帝找到出路……可你却怕死,远远的躲了起来!哈哈……因此黄帝怒了,可是,他最后也仅仅是砍了你的双翼,哈哈……这就是个胆小鬼的惩罚!”风伯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讥讽着玄蛇。

“混蛋!”玄蛇抡起了风伯,将他狠狠地砸在一块巨石上,只听见“轰隆”一声响,一块巨石被风伯身躯砸的粉碎。风伯早已经知道玄蛇会随时向他发力,因此他早就攒着神力护住了自己身体,所以玄蛇这一砸,并未伤着他分毫。

玄蛇将风伯又卷到面前看了看,故作诧异地说道:“哦——看来,这样伤不了你,呵呵……当年蚩尤也是这般百杀不死,后来……后来怎么死的?哦……我想起来了,是应龙杀死了他,应龙用轩辕剑杀死了他!哈哈……涉鼍老弟,把轩辕剑给我!”他说完将风伯扔在地上,把尾巴伸向刚才那个持着轩辕剑的涉鼍。

那涉鼍却并未像平时一样,顺从地将轩辕剑递到玄蛇的尾巴上。他像是发呆似的站在那里,他手中的轩辕剑,这时却在他们雎漳三兄弟中老大鼍围的手中。

玄蛇于是将尾巴伸到了鼍围面前,以命令的口气说道:“鼍围,把轩辕剑给我!”可那鼍围却像没听见似的,手拿轩辕剑冷冷的看着玄蛇,毫无反应。

这时在场的人,无论是玄蛇还是敤手、飞廉都明白了,事态发生了新的变化。原先玄蛇是雎漳三兄弟的首领,但现在雎漳三兄弟已经联起手来,将玄蛇孤立了岀去。而且因为鼍围手握着轩辕剑,使得这时的雎漳三兄弟,可不是片刻之前的雎漳三“跟班”,他们这时感觉自己可以真正的称呼为“雎漳三神”了!

他们原指望和玄蛇混在在一起,哪天可以一起攻入云雨峰,取得不死药。每人能分得一粒半颗的服下,得个长生不死之身。

可自从知道这个玄蛇也没有能力取得不死药后,兄弟几个就开始厌烦起玄蛇的颐指气使,只是一直忍着没有发作!现在有了这把黄帝留在人间的神物在手,还需要怕谁?当年就是应龙拿着这把轩辕剑斩杀了蚩尤、夸父的!而且黄帝在常阳山还用这把剑砍下了形天的头颅!这把轩辕剑可谓是斩杀神魔的神器!有这轩辕剑在手,杀黄鸟取不死药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还要跟这条没了翅膀的玄蛇后面低声下气的干什么?

鼍围挺直了腰身,看着怔怔发呆的玄蛇冷冷地说道:“玄蛇兄,不用这么急着杀风伯吧,现在我们都是为了取得不死药的,大家需要齐心协力才可能成功,留着他或许还有用。况且攀登这云雨峰,可是和攀登昆仑山是一样难!既使上去了,也不见得能躲过那只黄鸟的眼睛。还有就是媱姬和那个障山海,现在都不知躲在何处?留着这俩个人在,那俩个人若要想对我们偷偷发难,也会因顾及这两人的性命而有所忌惮。”

玄蛇看着三鼍的神情已明白了八九分,他们现在有轩辕剑在手,自己已变得可有可无。这让他一直就扭曲的灵魂,又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在他心中,这轩辕剑只配黄帝亲自持有,其他人包括唐尧、虞舜以致于自己拿着这把剑,都是在亵渎这把剑!何况现这把剑被这三个水怪拿在手里,他们甚至还忘乎所以地拿着它来对自己发号施令,忘了他们只是几条江鳄而已。这让玄蛇象吃了死鱼一样难受恶心!

但玄蛇知道,如果此时自己硬要强势夺回轩辕剑……这鼍围必然会用轩辕剑来对付自己,自己定败无疑!到那时,不但不死药得不到,恐怕连性命也难保住!倒不如现在做个顺水人情,暂时不得罪这雎漳三兄弟,等机会来到时再夺回轩辕剑,或是拿了不死药后,再想办法收拾这三个两面三刀的畜牲不迟!

想到此,这玄蛇立即换了一副口吻,嘿嘿笑道:“鼍围兄说的是,留着他这条命或许有用。那么现在我们就上峰顶,找那个藏着不死药的洞穴吧。”

说着,他领先向山峰上爬去。

这雎漳三兄弟本是水神,虽都常年居住在山里的洞穴中,但他们只是居住在低矮的丘陵地区,地势并不象巫山云雨峰这样陡峭。这次他们跟随障山海一路逆流而上,来到了巫山。本以为这里也是水网交错,暗河密布,对他们来说是如鱼在水,行动自如。哪知这巫山不只是水网密布,更有峭壁千仞,悬崖万丈!根本不象他们在雎漳之渊,行动那么容易!这里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如果不能腾云驾雾,仅凭这笨拙的身躯,根本就寸步难行。就像现在,他们要想上到云雨峰上,他们只能凭着耐心,一步一步往上攀爬了。而且这时还要带着被绑了双臂双翅的飞廉和敤手!

玄蛇在前面领路,鼍围持剑跟随着他,后面跟着计蒙和涉鼍。这计蒙还四肢健全,而涉鼍却是三只脚,行走在这悬崖峭壁上更是艰难。

玄蛇虽然无手、无脚、无翅膀,但他却极熟悉这云雨峰的山路,甚至闭着眼睛也能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行动自如!他身下的腹鳞极其有力,攀爬起来非常灵活!

平时在其他地方行走,都是玄蛇在中间,前面是计蒙和涉鼍开路,后面是鼍围紧随。但今天在云雨峰上,几个人身份已经调换,变成玄蛇在前开路,而鼍围却手持着轩辕剑跟在玄蛇身后。这令玄蛇心中极度愤怒,恨的咬牙切齿!

玄蛇不停的暗中观察着鼍围,心道:若有机会一定要夺回轩辕剑,然后将这鼍围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渐渐的云雾开始聚集,这几个怪神都是云雨神,看得出这是有人在行云布雨——不用说,这是媱姬所为。

走在前面的玄蛇回头对鼍围说道:“鼍围兄弟,你看这云雾越来越浓,现在上山不太方便,倒不如退下山去,寻找个丽日晴天再上山不迟。”

鼍围心道:“在这雨雾之中上山确实非常困难,但这把轩辕剑可是个宝物,虽然现在在自己手中,但随时都可能被人夺走。现在媱姬和障山海随时都有可能向自己发难,退回去则夜长梦多!倒不如一鼓作气,上到峰顶,取到不死药。”

于是鼍围说道:“玄蛇兄,你我都应该知道,这轩辕剑得来不易,那不死药也极其有限,若是被谁得了轩辕剑取了不死药,你我在这里守了一百多年,岂不是前功尽弃!”

玄蛇虽然心中怒火中烧,但却依然陪着笑脸道:“还是鼍围兄看的远,今天只有取到不死药,你我才能心安!我也就不用再守着这个云雨峰了,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思来到巫山,从此以后,你我都可以用不死之身畅游天下了!呵呵……”边说边加力往山顶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