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满族文学艺术的流变
满族文学艺术的兴起和满族的生活习俗密切相关:
第一,满族自古就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满族离不开说唱歌舞。《后汉书》曾记载满族先世祭神的歌舞情景:“昼夜会聚歌舞,舞辄数人相随,踏地为节。”满族平时的喜庆宴会都有说唱歌舞助兴。满族入关以后二百余年,没有停止歌舞,把年禧宴舞作为定制列入法典中。
第二,长久的马背上征战生涯以及民族内部的骨肉残杀,使得满族人内心渴望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满族正是由于骑射文化,才能以区区不到六十万人口击败了具有近亿人口的明朝政权,开创了统治中国长达二百多年的历史,创造了历史的奇迹。努尔哈赤为了统一大业,曾经杀戮妻兄,处死长子,幽杀胞兄弟,血腥的现实使满族人对残酷人生有了深切的体验,人们在内心深处渴望安稳的闲适生活。
第三,满族入关后,没有了战乱,在八旗制度的荫护下,旗人开始热衷于享受精神娱乐生活,过着闲适的生活。闲适的生活催生了满族文艺的兴起。
在清代中晚期,北京异常繁华,庙会集市民间说唱演出很多。子弟书《为票嗷夫》很有代表性地表现了八旗子弟的生活状态。“新添的放上饭不吃晾一个冰冷,手拿着筷子抡圆把桌面子敲。满嘴里嘟哝连帮带唱,也不知把菜回了几次杓。好容易扒拉了一口放下碗,你还说分不清四鼓与什么过桥。”[1]
姚颖在《清代中晚期——北京说唱文学与伎艺研究——以子弟书、岔曲为中心》中总结了八旗子弟书的创作,在说明作者的创作冲动时,全部都用了“闲”字。如“演成俚句堪人笑,闲叹痴情解闷烦”。“煦园氏挑灯无事闲泼墨,写一段华容道上释奸曹。”“春昼无聊闲累笔,演一回春闺寂寞盼胜牵情。”“小窗无事闲泼墨,写一段齐陈相谤酸匪嚼牙。”等等,这样的句子很多。其共同点在于,都表达了作者是在闲适的状况下创作的作品。
第四,贵族阶层大力提倡满族说唱艺术,贵族阶层带头进行艺术创作和演出满族说唱艺术,有力地促进了满族文学艺术的繁荣。“子弟书”顾名思义和子弟有关,子弟在元朝、清朝时期一般是指贵族富户人家的子孙。《都市丛谈》“八角鼓条”中写“演者多是贵胄皇族,故称子弟”。《票把儿上台》中写道:“子弟消闲特好玩,出奇制胜效梨园。”子弟也是说唱艺术的热心票友。
第五,自清中叶以来,满族文学艺术的传播形式不断改善,各地民间书坊数量之多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满族文学艺术得到了迅速广泛的传播。这些书坊抄卖民间说唱文本,有力地促进了满族民间说唱艺术的文本创作。当时的“百本堂”、“别埜堂”、“聚卷堂”、“忆卷堂”等都是有名的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