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打哈欠会传染

有一个人所共知的有趣现象：一群人中只要有人打哈欠，其他的人即使没有看到也会不约而同地跟着连连打哈欠。自古以来就有一种说法：哈欠会传染。

看到别人打哈欠，自己也想来一个；当听到打哈欠的声音，看到打哈欠的字眼，甚至只是联想到打哈欠的情景时，都可能不知不觉地打起哈欠来。这也是很多时候，一群人即使并没有相互看到，一个人的哈欠也会引起一大片哈欠声，虽然这里的原理还不是很清楚。

如果说“一人打哈欠，别人看到了也模仿”或者“处于同一环境，几个人几乎同时打哈欠”的话，那么，当两辆公交车靠在一起的时候，哈欠甚至会“传染”到另一辆公交车上的乘客，这又怎么解释呢？

打哈欠很可能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奇妙的一个，尤其是会传染这件事，简直是太引人入胜了。科学家们曾为打哈欠寻找了很多解释，比如大脑缺氧、疲劳、厌倦等，不过这往往是打哈欠发生时的特征，而非打哈欠的原因。

也有人这样解释：人体神经系统消耗较多的能量，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平静呼吸不能把体内二氧化碳及时排出体外，过多的二氧化碳积累在体内，就会引起胸腔沉闷，身体各器官有疲劳感。由于血液中二氧化碳含量高于正常水平，就会刺激呼吸中枢，引起人的深呼吸运动——打哈欠。打哈欠会排出大量的二氧化碳，传染人的就是大量的二氧化碳。你打哈欠排出的，会被其他人吸入，那个人就会吸收大量的二氧化碳，所以他也会打哈欠——这个解释看来有些牵强。

某项研究认为，打哈欠能帮助我们的大脑降温，人脑就像电脑一样，对温度非常敏感，必须保持凉爽才能有效运转——美国马里兰大学的海克和普林斯顿大学的盖洛普通过解剖发现，相比很多医学教科书中的描述，人上颌窦的后壁要更薄，也更具有弹性。打哈欠会让上颌窦像风箱一样扩张和收缩，把空气压向脑部，从而降低脑部温度。之后通过在大鼠脑中植入传感器，他们发现，大鼠在准备打哈欠时脑部温度较高，打哈欠中开始降低，之后快速降回打哈欠前的温度。这个结论除了解释了人们为什么要打哈欠的原因，还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要有鼻窦。

打哈欠在很多动物身上都有，猫、狗、大猩猩、河马，甚至连鱼都会打哈欠，但打哈欠传染这件事目前只在人、黑猩猩、狒狒和狗中发现过。神经生物学家们发现，只有大脑皮质发达的脊椎动物，才有能力辨识哈欠，并且彼此传染，这是“大脑高级意识和智力”负责的事情，是很复杂的社会行为。

很多研究者认为，被打哈欠传染的能力体现了一个人的移情能力，也就是一个理解他人的感受并为之共鸣的能力。英国利兹大学的研究者做过一个实验，他们找来心理系和工程系的学生回答一个“调查移情能力”的问卷。在开始答卷之前，每个学生都会与一个带领者在个房间里随意地待上10分钟，而那位带领者会在那10分钟里故意打哈欠。录像的统计结果显示，越容易被哈欠传染的人，那份移情答卷完成得越好。而心理系的学生比工程系学生更明显地受到打哈欠的影响，同时在随后的移情能力调查问卷中得分也更高。

美国康涅狄格大学的研究者统计了120名6岁以下的幼儿，发现大部分孩子要到4岁以后才会被别人的哈欠“传染”。他们还研究了30多名6～15岁的自闭症患儿，发现与同龄的正常儿童相比，自闭症患儿对别人的哈欠也更加无动于衷。所以，在沟通与社交上能力不足的人，很可能不太受到哈欠的传染，这些人也往往不善于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也有其他研究发现，不太受到打哈欠影响的人往往比较理性、坚定，甚至冷酷，而易受到哈欠影响的人则比较敏感，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另外一个与之相关的研究是，科学家们发现关系密切的人之间容易受被打哈欠传染。意大利比萨大学以及意大利认知科学和技术研究所的科学家，用一年的时间收集了超过100名不同国籍的成年人在意大利或马达加斯加岛的真实场景中打哈欠的情况，然后他们开发了一个统计模型，来分析被试者与其他人的关系、原属国籍、性别以及打哈欠的情况。结果发现，打哈欠传染在亲人之间发生率最高，其次是朋友，然后是熟人和陌生人。这也再次印证了打哈欠被传染是移情的一种形式，越是关系密切，人们越容易体会到其他人在压力、焦虑、无聊或疲劳时的感受。